作为一名半生戎马倥偬、驾驶着机甲打下江山帝王,作为一名被誉为“人形兵器”的黑暗哨兵,莱昂纳多三世一生中经历过数不清的战役。
他曾率领着军团,破开敌军密如黑云的阵营,释放被遮蔽的烈日金光;他曾单机双刀,直闯险象环生的绝境,完成不可能的艰巨任务。
他也曾大军逼境,却片刃不出便收复整颗星球;也曾在风云交击的政坛交锋中叱咤纵横,缔造出不休的英雄传说……
而贝特西星环的这一场战斗,若论规模,是莱昂纳多三世经历的战斗中,十分不起眼的。最终参战的双方总人数加起来还不足五千。
若论惨烈程度,也依旧排不上号。纵使最后贝特西星环被引爆,毁于一旦,但因为大量人员撤离及时,伤亡人数不足两千。
但贝特西一役于莱昂三世来说,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神挥剑劈出了一道天堑,将这个男人的一生分裂成了两个阶段。
在这一役之前,莱昂还只是个青年。位于幕后,辅助着父亲,将他送往那光芒笼罩的宝座。而被战役血洗之后,他成了一名真正的男人。他被命运的洪流一下推上了台前,扛起了骤然压下来的一座巨山。
这一役的惨胜,也奠定了莱昂三世日后强势推行宗教改革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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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从虫洞跳跃而出,抵达贝特西星环外的战场时,革命军其实正占据着优势。教廷军步步败退,已快撞上星环的磁力场。
莱昂的赶到令革命军士气大振。教廷军节节败退,朝贝特西星环撤去。星环的磁力场大门重新打开。
丰富的作战经验告诉莱昂,星环之中必定还有埋伏。但是里面也有他被关押着的父亲,以及躲藏起来的拉斐尔皇帝。
革命军在莱昂的指挥下兵分两路,大部队由肯特·修斯上校率领,拖住教廷军的脚步,破坏星环磁力场。小分队则跟随莱昂闯入贝特西腹地,实行营救计划。
不出莱昂所料,在他一穿过星环的磁力场大门后,埋伏在星环里的教廷军如一群巢穴被入侵的马蜂,朝他包抄而来!
“很美吧?”拉斐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奥兰公爵并没有转身。
艾尔莎果真兑现了承诺,迅速将奥兰公爵转移到了一间有着宽大窗户的房间里,让他可以尽情欣赏高空之中的空军作战。
星环的大气层虽然稀薄,但已有足够的空气。战机爆炸时火光四射,火焰滚滚,场面相当壮烈。
“就像空军演习。”拉斐尔走到了奥兰公爵身后,同他一起往着天空中的交火,“你分辨得出哪一台机甲是莱昂吗,安东尼?”
空中的交火越来越低,战机和机甲已依稀可见。Alpha的五感又比常人出色,奥兰公爵确实有可能已看到了莱昂。
果真,公爵道:“很容易,陛下。身影最敏捷,动作最剽悍,最战无不胜的那一个,就是我的儿子。”
拉斐尔抬头看了半天,毫无头绪,只得一笑:“你将这个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想到过他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吗?”
“我同普通的父母没有什么区别。”公爵说,“我自然是望子成龙的。”
拉斐尔说:“我是说,你在培育那个胚胎的时候,是真的相信有关‘他’的传说,还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呢?”
奥兰公爵终于把脸转了过来。
“是的,我是皇帝,我看过布莱德大帝留下来的遗训的详细内容。”拉斐尔哼笑,“我知道这位先祖留下了一个疯狂的东西,但是并不知道它在哪里。当年你错失了皇位,被我父皇送去弗莱尔星的时候,他允许你带走一些皇室的珠宝。你挑中的东西里,有一个太祖皇帝布莱德大帝的遗物,一个主归节彩蛋。‘它’就在里面,对吧?”
奥兰公爵一言不发。
“每个科尔曼家的孩子从小就听过科尔曼的传说。”拉斐尔道,“要做勇士,要迎回光明,巴拉巴拉。我们都当它不过是一句激励人心的座右铭。但是你发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是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秘密就在那个彩蛋里的?”
“我反而好奇,你们怎么都不知道?”奥兰公爵反问,“香榭宫的英灵殿里,布莱德大帝最喜欢的一副自画像中,他手捧着的,就是那一枚彩蛋。每天清晨的第一抹光,会透过大厅对面的彩窗玻璃投射到彩蛋上,印下一片绿色叶子。”
拉斐尔愣住。
“我们的家族祖祖辈辈都住在香榭宫,人们无数次从大帝的画像前走过。我们享受着先祖打下的江山和积累的财富,却从来懒得朝他们的画像多看两眼。除了祖训外,大帝还曾说过一句话:‘清晨第一抹光将驱散夜的绝望。它照耀的地方,是希望萌发之处。’”
奥兰公爵朝拉斐尔淡淡一笑:“听起来十分平常是不是?但是当我在父母双亡后,跪在先祖画像前,彻夜祷告,乞求他的庇佑的时候。当我在晨光中看到被照亮的彩蛋的时候。我便知道,先祖的英灵从来不曾远去。”
奥兰公爵往向天空此起彼伏的爆炸:“你说,拉斐尔,会不会是先祖看不下我们这些后辈的无能和堕落,重新归来了?”
拉斐尔此刻也终于在天空中的鏖战中找到了阿修罗黑火一般的身影,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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