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点了点头,这阿隐公子真是隐了个彻底……
不过他再神秘,既然在四海书院读书,定然是京城子弟,按官职门府一个一个找过去,不信找不出是谁。
一旁的温泊秋看祝筝出神,好半天才斟酌着开口,“阿隐,是四姑娘的心上人吗?”
祝筝:“啊?不是不是。”
温泊秋:“那……四姑娘有心上人吗?”
祝筝:“……啊,没有没有。”
温泊秋短促地“嗯”了一声,踌躇着开口,“四姑娘,前几日信中提到的那事,你考虑的如何,我,我,我……”
听他“我……”了半天,祝筝面上的惯常挂着的浅笑渐渐淡了下去。
她从来没见到什么信,想来都是被祖母截下了,自然也不知道提的是什么事。
但与讳莫如深的某人相比,温泊秋简直像是一张白纸,什么心绪都摊开写在脸上,被人一眼看透。
有时候,她甚至为这种看透感到不齿,好似一对上他,就在利用他的这份浅透行事。
譬如此时,祝筝便直接猜测出是试探求亲的事。
祝筝开口将温泊秋从语无伦次中解救出来,“温公子,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温泊秋闻言一怔,像是被祝筝的直白吓傻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额上立刻冒出一层薄汗,闪着微光。
“有件事,我须先让你知情。”祝筝面色有些严肃。
大雍虽民风开放,再嫁改嫁也很少受人非议。但温泊秋乃是浸淫在世家贵族的迂腐教条中长大的,想求的是个身家清白的姑娘也无可厚非。
虽然并非她愿,但她没想过费心费力将水榭诗会上的事瞒下来,先不说纸终究包不住火,她既然想要的是一份稳妥的契约,那么所有的不稳妥都必须一一提前试探过。
若是他因此知难而退,她也好另做打算。
“我曾经……。”祝筝斟酌着用词,“曾经有过……一段风月往事,所以……”
她没继续说下去,故作姿态的犹疑,按温泊秋的聪慧,不用说的太明白,也应该能懂得她的意思。
果然,温泊秋亮着的眸子闪动,眼里的光渐渐消散。
“是年少时的事?”
祝筝摇头,随即又点头。
比起阴差阳错的真相,解释为少不经事的踏错更合理一些。
何况有些事,本也不该叫他知道。
她这个迟疑与反复,落在温泊秋眼里,像是为年少的遗憾伤怀,欲语还休。
温泊秋一时无话。
祝筝见他沉默,心道人之常情,本就是两厢利用,他既然接受不了,也不勉强。
祝筝站起身,“温公子,我忽然记起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四姑娘!”
祝筝被他的高声吓了一跳。
温泊秋继续道,“既然两情相悦,那他现在何处,为何不来求娶姑娘?”
祝筝“啊?”了一声,她什么时候说过两情相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