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畴昨晚被周彬委以县丞官职,小兴奋了半宿,看到周彬的痴愣模样,道:“大人有所不知,天还没亮的时候,老百姓就挤满了,都想看看大人如何审理也先、阿布花一案呢!”
周彬昨天光是许诺了韩畴官职,并没有深谈,看到韩畴兴奋的样子,道:“韩畴,任命文书很快就会下达,你也知道本地要设置通州路,县令一职空悬,希望你好好的做。”
韩畴焉能听不出周彬话里的意思,心下干劲更足了,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张大户父子到了吗?”周彬看着韩畴的样子很满意,问道。
韩畴点头道:“已经到了,正在侧室喝茶,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另外本地的一些有名乡绅都来了,多半是被也先阿布花二人敲诈勒索过的。”
周彬需要的就是广告效应,闻听此言道:“如此甚好,让他们都过来吧!”
周彬走到堂前坐下,两旁站着的却不是三班衙役,而是二十名心腹家仆,一个个横眉立目,虎威十足,看到周彬坐下了,马上弯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腰间兵器碰撞作响,这使外面喧哗的声音为之一窒。
周彬见张长水等人鱼贯而来,待他们坐好后,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把也先,阿布花带上来。”
也先和阿布花这两兄弟已经吓傻了,几乎是被拖着来到了大堂前,看着堂上坐着的周彬,立刻吓的面无人色,也先大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捉拿本官,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周彬冷笑一声,道:“也先,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我不得不说你真厉害,小小的通州地界就搜刮了个盆满钵满,据说还强抢了十余名民女,并且纵弟行凶,为害乡里,这日子过的还真是舒坦啊!”
正如周彬所说,也先之前听说过周彬,通州距离大都城这么近,政治消息无比灵通,周彬出任通州路达鲁花赤,兼任总管的消息他提前就听到了,但却没当回事,在他看来,周彬不过是少年得志,忘乎所以,这才从国公高位被贬偏僻的通州,对于这样的被贬之臣,他这个地头蛇非常看不起,再者他和哈麻隶属同部族,有这么一棵大树依靠着,他怕啥呀!
然而周彬的所作所为给了也先当头一棒,也先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眼中的被贬之臣,竟然如此蛮横,把他这条地头蛇当做蚯蚓踩,而且踩的结结实实,毫无翻身的可能,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也先倒也能屈能伸,看清了形势后当场服软,涕泪横流,道:“大人,下官冤枉啊!”也先想好了,先把眼下这一关度过,想来家里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只要大都城里的人插手此事,周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周彬看着也先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朝一旁的韩畴看去,韩畴一躬身,道:“大人,通州本地一共有九位苦主状告也先和阿布花兄弟,列举了诸多罪证,全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韩畴说着把一张状纸样的东西递给周彬。
做戏做全套,短时间内周彬也无法和张长水等人详细沟通,因此在一旁陪审的张长水等人并不知道韩畴所说的苦主都是谁,还以为是身边的旁人呢!
周彬接过状纸,一条一条的念起来,从贪墨赈灾款项到欺行霸市,从抢夺良民到侮辱少女少妇,算是把也先和阿布花兄弟的丑事一幢幢的全挖了出来。
周彬朗读状纸的时候声音很大,离县衙近一些的老百姓听的真切,随后口口相传,跟也先、阿布花有仇的人脸色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二人宰了,再说老百姓十个里面有八个痛恨这两兄弟,听着周彬列举这两兄弟的罪恶,无不拍手称快。
状纸很快念完,周彬把目光落到了张长水等人的身上,道:“诸位可以说是本地父老乡亲的代表,本官方才所言,可有差错?”
张长水等人听的明明白白,一点都不差,张长水往左右看了看,起身道:“大人所言,句句是实。”
周彬点点头,把状纸往地上一扔,正砸在也先的脸上,周彬冷声道:“也先身为一方父母官,在职期间不思造福百姓,报效皇恩,反而鱼肉乡里,纵弟行凶,现证据确凿,斩立决,阿布花罪行累累,一同斩。”
这话落到也先和阿布花耳中,俩人的表现大相径庭,阿布花当场就吓的尿裤子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而也先却高声大喊道:“你敢,你没有权力杀我,我是朝廷命官,蒙古贵族……”
周彬一摆手,两旁的带刀家仆可不管也先嘴里嚷嚷什么,四个家仆如狼似虎的把也先和阿布花拖到了衙门口,分别按住这两兄弟,随后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声过后人头滚出好远,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蒙元的统治下,蒙古贵族有着种种特权,周彬状纸上写的罪行虽然不少,但是按照现时的律法,也先和阿布花可以花钱赎罪,根本死不了,而张长水等人和围观的老百姓也没有奢望也先和阿布花会被砍脑袋,顶多是让这俩兄弟滚蛋,蹲几年监狱到头了,因此当也先和阿布花的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
周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韩畴吩咐道:“把也先和阿布花的脑袋悬挂于城门之上,今后如有犯法者,他们俩就是榜样。”
张长水和张瑜父子万万没有想到周彬会动真格的,真把也先和阿布花砍了脑袋,众人呆立半晌后,张长水朝周彬一拱手,道:“大人实乃青天大老爷,回去之后一定供奉大人的长生牌位,小老儿想,有此心思的人,必定不在少数,大老爷功德无量啊!”
旁边的众乡绅齐声附和,对周彬秉公断案大表钦佩,而周彬则立即提出邀请,把张长水等人让到了内宅,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至于大堂这里的善后事宜,全都交给韩畴处理,倒是把韩畴兴奋的脸色涨红,感觉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滋味,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