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皱眉道,“徐达现在在镇江放了多少部队?有多少火炮?”
陈成忙道:“据内线探报,估摸着徐达的主力大概有八万余人,火炮四百多门。”
茅十八接口道:“大人,不如我们再多造铁甲舰,突破吴军在长江上的封锁……”
周彬缓缓摇头,陈成皱眉道:“这件事情恐怕不太现实,铁甲舰已经不稀奇了,吴军早已百般警惕,咱们的舰队只要动作稍微大点,只怕就招来五百门火炮的攻击,在江心就是活靶子啊!。”
突破长江封锁这个事情现在还真成难题了,周彬有些头疼,这个徐达还真是麻烦,看来未来的中山王,硬是要得。
见周彬默然不语,陈成倒以为他已经被茅十八说服了,当下接口道,“针对眼下敌我对峙的局势,参谋部已经拟定了最近的作战计划,大概的意思就是以驱逐为主,将敌军逐出苏南,正式的划江为界。”
正说到这里,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一条小小地侧缝,一名身着保安军服饰的士兵候在门外,送进来一封信。
看过密信的周彬忽然一拍椅子,喜形于色,“这个事情是真的?情报部干的实在太漂亮了。”
周彬忽然仰天大笑,陈成和茅十八禁不住面面相觑,真不知道什么喜事能让周彬笑成这样,难道周彬大人又有子嗣了?
“三宝奴传来消息。”周彬摇晃着手中的信函,脸带笑容道:“徐达到现在为止,一直风平浪静,坐拥数万大军,却不敢动弹万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成和茅十八两人一怔,心中同时一动,陈成曾率军千里赴援,参与过苏北战役,对局势非常熟悉,这时早已隐约猜测到是不是吴军可能爆了内讧,但这时却故意同时一怔,摆出一副惊诧的样子,愕然问道:“还请明示。”
装傻充愣,向来是做宠臣的不二法门,俩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焉能不知道有时候也要装傻的。
周彬得意洋洋地问道,“你们还记得那次方国珍有个使团来过么?”
“似有耳闻。”陈成恭敬的回答,其实那个使者团去大都,还是他亲手签的通行文书,记得当时把方国珍的人吓的不轻。
“方国珍啊方国珍,我早就在他背后布下了一颗棋子。”周彬哈哈大笑,“当年那个使团,就是方国珍儿子的队伍,那次过来就是找咱们联盟的,他打算两家一起出兵,牵制朱元璋的兵力,方国珍的儿子很有魄力啊!”
两名将领一齐站起,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一下瓦解了方国珍在江西北部的威胁。
茅十八陪笑道,“其实这些日子看着军报,说是徐达大兵犯境,却总不见开战,当时就猜到大人肯定留有后手,只是我等愚昧,实不知还有离间计这一招,方国珍那边是耗子动刀窝里反啦!”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侧门开处,适才那名递上喜讯的士兵再次露出脸来,送进公文。
从文书外封的标识来看,是保安军专用的火漆印信,周彬心情大好,一把拿了过来,一边拆封,一边微笑道,“今天可真是好日子,方国珍完蛋指日可待,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周彬启开火漆,刚刚看了几行,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了,忽地露出几分杀气来,看起来和凶神恶煞差不多。
陈成和茅十八心中一跳,偷偷对视一眼,急忙低下头来,这个时候情况不明吗,还是别触怒了周彬为好。
砰的一声,周彬猛地一拍椅子,勃然大怒,“这个方国珍,简直是个王八蛋,龟儿子。”
周彬强忍着胸中的怒火,随手将信函递给陈成,怒声道:“情报部急报,方国珍正式提议朱元璋登基称帝……”
随着保安军主力兵团的6续南下,临近城市不断被占领,方国珍终于无法坚持下去,尽管方国珍依旧对苏南恋恋不舍,但在战争形势如此明朗的情况下,还与保安军进行会战的话,那也未免太过愚蠢了一些。
其实,如果就军事布置而言,在苏北战场方国珍未必没有一拼之力,保安军总参谋部在对方国珍的针对布置显得相当轻松,保安军正面非常宽广,兵力非常分散,信心极度高涨,似乎在保安军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对手了。
就算在扬州城下,与吴军主力作战的部队也仅仅不过只有五个营,总兵力不过一万多人,就兵力而言,双方几乎数量相当,甚至吴军还略占优势。
不过还没等犹豫万分的方国珍下定决心,沿着长江上游迅东进的王侯就彻底打消了方国珍的最后一丝幻想。
紧跟着周彬的脚步,王侯集结了十一个营个近两万大军,在河南誓师出征,沿着长江,水6并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对驻扎在苏南前线的方国珍的后勤补给线造成了严重威胁,鄂州,兴国纷纷不战而降,方国珍的儿子也在瑞州宣布投靠保安军。
在这种近乎半包围的状态之下,战斗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即使方国珍和朱元璋能够击败当面的王侯,那也不能挽回局势了,瑞州就在江西腹地,方国珍儿子的投靠,等于断了方国珍的退路,于是,在王侯的兵团还没有赶到战场位置之前,方国珍果断下令全军撤退,入主隆兴,躲到了鄱阳湖一带。
讯息传出,整个苏南一片沸腾,父老百姓奔走相告,千万人悬在胸腔的心脏落下地来,方国珍的撤退,就已经标志着苏南的和平,至少短时间内是再也不会生大规模的战争了。
至于江西,则变成了保安军和朱元璋的又一主要战场,而在这个战场上,保安军联合方国珍之子,算是占得一丝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