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冷笑一声,“你不是要我死嘛,断绝关系后你也只当我死了不就好了。”
孙氏哑口无言,她先前被宋雅乐的死冲昏了头脑,此时才发现,她竟真的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公堂之上,还口口声声要她偿命。
她本有美满的家庭,爱重她的夫君,孝顺她的女儿,记挂她的儿子。
任何时候出门,她都是风风光光受人追捧的存在。
可现在,她只有孑然一身,以及外人看她异样的眼光。
孙氏突然出现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明明不久前她还曾想过要挽回宋稚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到最后她的全部心思和情绪全被雅乐占了去。
雅乐是孙家唯一的后人,她不过是想保住孙家的血脉而已,这有什么错。
孙氏眼里涌现出不知所措,她怔怔的看着宋稚,无声的祈求她不要这么绝情。
可宋稚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
李言的断绝文书已经写好,官印也已落下,只等宋稚和孙氏两人签字画押便正式生效。
宋稚毫不犹豫的写好自己的名字并画押,官兵便将文书放在了孙氏面前。
孙氏死死盯住眼前这薄薄的一页纸,声音难得软下去几分,“难道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宋稚反问:“你偏心宋雅乐从未顾及我的感受时怎么没想过留一点转圜的余地?你不顾我的名声清白把我送去慕清寒床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留一点转圜的余地?你要大理寺抓我想要我死的时候没想过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她每说一句,孙氏的脸色就苍白几分。
宋阳在一旁接过话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外边的百姓们也喊道:“快签吧孙夫人,如此一来你就可以专心只做你侄女的母亲给她扫墓了。”
“就是,你就当行行好放过人家宋小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催促着,孙氏敢怒不敢言。
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向着宋稚,孙氏赶鸭子上架,终于绝望的伸出手缓缓伸向笔,慢慢拿起来落向文书。
笔在她手中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歪歪扭扭的写完名字画完押,孙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失魂落魄的丢掉笔跌坐下去,目光呆滞没有一丝光亮。
李言将文书装进锦盒递给宋稚,由衷道:“恭喜。”
宋稚心情十分好,笑眯眯的让小桃收好盒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俏皮道:“多谢李伯父啦。”
这个人情,她得承。
若换做平时去官府解决这件事,绝对不会有这么迅速顺利。
没想到来大理寺待两天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李言慈爱的笑了笑,“你这丫头。”
宋稚转身挽住宋阳的胳膊,“爹,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家吧。”
“好。”
宋阳笑呵呵的抬脚离开,谁也没有理会瘫在地上的孙氏。
待围观的百姓也散了,李言才叹一口气朝着孙氏道:“大理寺断案并非儿戏,你今日种种行为本是需要治罪的,但本官看在老宋的份上便饶了你这次,你赶紧走吧。”
他心里很是郁闷,大家都能走,他却走不了,他还要拖着这把老骨头去查案呢。
虽洗清了宋稚的嫌疑,可慕清寒与宋雅乐的死总要有个交代,他还得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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