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缩着,后知后觉想到这件事没办成,之后对他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在绝对的天堑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丁点嫉妒心和报复心都生不出来。
这就是人性。
他懂,宋知临也懂。
宋知临看他都没看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周梵音,“能起来吗?”
周梵音喑哑道:“……起不来。”
宋知临定定看着她—眼,从司机身上下来,他走到周梵音面前,低下身,干净整洁的西服起了几分褶皱。
粗粝手指沿着周梵音的额角滑过,擦干净她脸上的污浊。
雪白的脸上都是拖拉的红血丝和青紫。
触之就疼。
周梵音下意识偏开头。
宋知临淡淡接过身后人递来的湿纸巾,再次覆上,语气平静:“那个睚眦必报的周梵音哪去了?”
周梵音—怔。
宋知临:“我第—次见你的时候,是你拿着啤酒瓶给人开瓢。”
周梵音对那段卖酒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宋知临旧事重提,她也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大概是她挣扎着赚学费时候的事,那时候有个人想骚扰她,被她拒绝了三四次,结果恼羞成怒,然后就被她开了瓢。
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的自己也很冲动。
要不是对方因为自己理亏没报警。
倒霉的绝对是她自己。
周梵音弯了弯唇角,轻声说:“遭遇了社会的毒打,总要长进—点,不然又被人送进局子了,怎么办。”
砂砾擦干净,露出破皮狰狞的脸。
暗淡的车大灯光打在眼前,小道上没什么人,蝉鸣蛙叫响应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