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晒雨淋导致皮肤有些粗糙黝黑,但从脸型上能看出和钟白也是有些相似的,不愧都是老钟家那一辈人的后代。
这下大家算是打开了话匣子,钟白马上又把余东峰给介绍了一下,余东峰一听这是钟白的远方堂哥,哪儿还敢让对方独自扛年货,马上从上面卸了一半自己背着,又赶紧给钟海塞了一根中华。
“小白,你这朋友挺有钱啊,抽的都是中华哩,好烟,好烟……”走出一里路大家一起歇息,钟海放下肩上的行李,接过那支中华,有些贪婪的拿在鼻前嗅了嗅,没舍得抽,口气里却是一阵羡慕。
虽然对于“小白”这个叫法有点不感冒,但钟白见到钟海舍不得抽中华的样子,内心却是一阵感叹。
钟家村穷啊。
是太穷了!
在钟白的记忆中,这位海子哥因为住在村口,条件在钟家村都算是好的,可平时也最多只敢抽三分钱一包的方竹,哪儿见过什么中华烟?
身上军绿色的旧棉衣已经缝了不少补丁,脸蛋也因为寒风吹个不停冻了个通红,但却小心翼翼的把这支中华烟塞进方竹烟盒里,又顺手从里面抽出两支,不好意思的递给二人:“哥这差烟,你们不嫌弃的话抽一支。”
对余东峰这个80年代的县城人来讲,他之前最差抽的也是红山茶,看着这连过滤嘴都没有的方竹,只考虑了一秒钟就接了。
因为钟白毫不犹豫的接过来点着了它,问道:“村里今年发生了啥大事儿没?”
“就四房太爷爷走了,其他没啥。”钟海又重新将年货扛上肩膀:“小白,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书念太多身体也得搞好啊!现在在城里啥单位上班哩?”
“化肥厂。”
“唔,县化肥厂啊?”
“嗯,不过是在平山县化肥厂。”
“待遇咋样?”
“还……行吧。”
听到这淳朴的对话,一旁的余东峰忍不住补充道:“钟白现在是化肥厂的副厂长了。”
“哦,副厂长啊,那还可以。”钟海顿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肩膀上的年货差点没给他甩出去:“啥?!小白你当副厂长了?这……这……这……”
钟海连说了三个“这”字,硬是卡住了后面半句话没有说完,只能用瞪大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
“是的,海子哥,我现在是山平县化肥厂的副厂长。”钟白又朝来的路上指了指,道:“那辆吉普车就是我们单位派来送我回老家的。”
钟海又反复打量了一身新衣的钟白,再看了看旁边洋气的余东峰,又回想起自己刚刚接到的那支中华烟,足足愣了一分钟,这才相信钟白当副厂长的事实,高兴的抬头冲着天空大喊一声:“咱们钟家村出了个文曲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