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涵抬起头,&ldo;可她是为了守住家产,最后不全都给你做了嫁衣?&rdo;
他们母子间从没友好相处过,席茵苒绝不会温柔笑着把权柄放手,杜山阑也绝不可能感恩戴德将一切收下,他们是战斗家的灵魂,喜欢用强硬血腥的手段争夺战利品,可事实就是这样,不管批了多少层皮,席茵苒从未不认他是自己的儿子,她用自己的方式,把杜山阑推上王座。
杜山阑与他冷然相视,&ldo;可她控制我,也是真的。&rdo;
时涵哑口无声。
他感到巨大的无力,这份控制,实实在在,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过。
仔细一想,他们的矛盾也是从这儿开始,席茵苒希望他学钢琴,他砸了钢琴,所以被罚站,席茵苒要他全科优异,他逃学打架,被赶出家门(在杜山阑看来,那是离家出走),再后来席茵苒一无所有了,精心策划一场骗局,想重新上位,也是为了让杜山阑重新回到她的控制之下。
她拥有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一生,却毁在疯魔的控制欲。
时涵垂下脑袋,&ldo;去看看吧,听林玦的意思,她似乎没多少时日了,我们是小辈,都这种时候了,让着她一点。&rdo;
杜山阑给的答复,又是一片长久沉默。
时涵不再多说了,重新把头抵向他,做他的温暖抱枕。
杜山阑还是把烟盒抽空了,熬到半夜,时涵昏昏欲睡,他动了动。
时涵睡得浅,一惊动就醒了,他忙问:&ldo;累了吗?上去睡觉吧。&rdo;
杜山阑摇头,把他松开,&ldo;我让林琪准备,明早飞曼谷。&rdo;
一瞬间,时涵还以为听错。
手机屏幕亮起来,照出杜山阑脸上一片镇静,他拨通了林琪的电话。
时涵连忙插嘴:&ldo;带上我一起吧,让我陪着你。&rdo;
杜山阑侧眼看过来,稍许无言后,点了点头。
时涵由衷露出微笑。
本以为这件事会很难,但意外之喜是,经过上回的冷战,杜山阑自己松动了。
行程就这样敲定。
杜山阑很少搭乘班机,他聘请了私人机长,负责所有需要飞行出差的旅途,时涵尤其看重这事儿,早早起床,准备随他去机场。
不过临要出发,近几日来一向很好的天气消失,窗外雨夹雪,气温跌到零下,机场附近更是起了大雾,停机坪里没有一架飞机能顺利起飞。
杜山阑脸色陡然变差,随行一干人吓得夹住脑袋,没一个敢上前。
时涵偷偷抓住他的手,那手一直晾在外面,寒风可劲儿地冻,冻得几个指节僵硬,寻日里太阳一般温暖的指尖,此刻通通成了刺人的冰碴,冰得时涵心里低沉。
他把那手捞起来,贴到自己热乎乎的脸上,&ldo;你别急,林玦都有时间回来,不会因为这一会儿功夫出什么变故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