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势力,这种平衡是需要技巧而不是简单粗暴的。”
“譬如前明的教训便是如此,说白了,前明建立之初,明□□为防止叛乱,打压武官集团,本不算错,可惜打压太过了些。和平时期文官本就比武官地位要高,而在他的进一步打压之下,文武间失去平衡,文官力量大大增强,武官战力大减,已不能与文官抗衡,文官集团自然顺势而为开始扩张,蚕食武官势力。”
“与此同时他又废除宰相集中皇权,试图集中皇权、压制文官集团的权力,文官集团面对这种挑衅,怎能不予以回击?”
“他在位时因为皇帝精明强干,压制的住文官,勉强能维持住平衡,但其后有几任皇帝没有他如此强大的政治手腕和丰厚的原始资本,便根本无法压制文官集团,无奈之下,只好大力扶持宦官集团来与文官集团对峙,而这种平衡手段过于简单粗暴,既没有真正减弱文官集团的权力扩张,而且还激怒了他们。”
胤禛心道,这局势正如子玉所说,文、武失衡,皇权分出一部分扶持宦官,结果却并不理想。想要平衡各方势力,确实难!
叶林看着弘晖,举例道:“这就如同猎人养了两只猎犬,他看其中一只比较凶猛,怕反噬自身,便将它打得奄奄一息,谁知此时另一只猎犬趁机狠狠咬下第一只猎犬的血肉,壮大自身,这猎人又害怕起这条猎犬。猎人精神好时还能控制得住它,可人总有睡觉的时候,无奈之下,这猎人便牵来了第三条猎犬,鼓动其与越发健壮的猎犬争斗,以期作收渔翁之利。”
“这两条猎犬也确实如他所望的争斗起来,一时间看似效果不错,维持住了平衡,可时间长了,他才发现三条猎犬都以被撕咬得浑身是伤战力大跌,且他们间的仇恨已经无法消灭,猎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三条猎犬继续自杀自灭的争斗下去。而这三条猎犬互相撕咬之间,哪顾得上替主人猎取猎物?猎物越来越少,无法养家糊口,主人和猎犬的也越来越虚弱,最终只有灭亡这一个下场。”
例子说完,室内久久一片寂静,胤禛和弘晖都在慢慢消化他的观点。
叶林见弘晖面上似有所悟,便笑着道:“反过来,若猎人初时便知道这个结局,他定不会如此做。那么我想请问阿哥,若你是这猎人,若想强大自身,日子过的更好,该如何做?”
这问题简单,弘晖张口就道:“猎人若想富足,自然是要获取更多猎物!”
叶林笑道:“那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猎物呢?”
“这简单,”弘晖眉头都不皱的答道:“当然是让猎犬努力狩猎不要相互争斗,并且最好拥有更多猎犬了。”
叶林比了个大拇指:“两只猎犬再强,所猎之物也并比不过上百只弱些的猎犬。”
胤禛颔首:“正如行军打仗,只靠两三个将领对打,与街上地痞流氓斗殴没什么差异。只有将领指挥成千上万士兵,这才是真正的战力。”
叶林拱手:“贝勒爷这个例子真是恰如其分。”
他又问弘晖:“可这猎犬的本性便是相互争斗吞噬,不断猎取,壮大自身。猎人又该如何应对?”
弘晖思忖片刻问道:“生存和扩张是猎犬的天性?不可改?”
叶林点头:“是的,而且这天性也没有半分错。”
弘晖抿了抿唇:“既然如此就得控制着猎犬,不要让他们之间相互争斗而是让其多去猎取猎物。挑逗猎犬相互争斗撕咬,实乃愚蠢的举动。”
叶林鼓掌:“阿哥真是天资聪慧,如此复杂的道理,片刻就能懂了,且能马上想出应对之道。”
胤禛面上笑容不动,心中腹诽,子玉这例子如此浅显,若再不懂,怕不是个痴傻之人!这还值得夸赞?不过这例子一出,心中思路确实立刻就明晰了,连治国之道都能讲的如此浅显易懂,弘晖交给他,自己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叶林笑眯眯的看着弘晖红晕,忍住了想要捏捏他脸颊的冲动,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所以作为猎人,得善于控制!其一,不能因为过于偏爱便放任某条猎犬的扩张本性,去撕咬其他猎犬。若无控制,这必定会发生,因为旁的猎犬就在身边,而猎物却远在天边,任何一只猎犬都会先选择身旁容易够到的那只。”
弘晖点点头:“学生懂了,这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万事万物都是有控制的爱,不可有所偏颇的道理。那该如何控制还好?用绳子牢牢拴住吗,可锁住后又该如何去狩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