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渊在一旁笑。
随忆铺床的时候,萧子渊推门进来,恰好随忆正折起被子的左上角,来回折腾了几次,角度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总是不满意,萧子渊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习惯?”
随忆正一心一意地研究着角度,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我、我在你家里看到的……”
萧子渊突然来了兴趣,“我走了之后你多久会去一次?”
随忆皱眉想着答案,“不一定。”
萧子渊恶趣味地不依不饶,“不一定是什么频率?”
随忆继续和他打太极,“不是天天去。”
“那是隔几天去一次?”萧子渊眼睛里的笑意慢慢溢出来。
随忆觉得这种对话再进行下去她马上就会崩溃,突然打断萧子渊,慌里慌张地往外跑,“萧师兄,你晚上没吃饱吧,我去给你做碗面,你等等啊。”
萧子渊看着慌不择路的身影低着头笑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他笑完之后便仔细打量起房间。整个小镇的房子都是面水临街,推开雕花的木窗便能看到水上的夜景,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静谧安稳,真是久违的安谧。这样一个地方真是吸引人,怪不得她一放假就要往家跑。
随忆端着面进来的时候萧子渊还站在窗前往外看,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头,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夜景很美。”
随忆看着萧子渊的笑容有些怔愣。
他一身白衣灰裤,长身玉立地站在窗前,面若冠玉。窗外月朗星稀,朦胧的月光照进来洒在他清俊的脸庞上,而他嘴角挂着浅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三月春阳般温暖,动人心弦。
那一刻,随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随忆回神后有些尴尬地走过去,把手里的碗放到窗前的桌上,往外看了眼,找着话题打破沉寂,“这里视野不好,今天累了一天了,等明天休息好了晚上我带你去外面看,夜景更美。快吃面,一会儿该凉了。”
萧子渊低头看了眼,又忍不住打趣,笑着问:“这次放盐了吧?”
随忆终于恼羞成怒,咬着唇,皱着眉看了萧子渊几秒,转身就往外走。
刚踏出去一步手腕便被人握住,身后的声音温和轻缓,低喃的诱哄:“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陪我说会儿话吧。”
萧子渊的作息习惯极好,一般吃了晚饭后便不再吃东西了,几次破例都是因为随忆。他挑着面条吃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而旁边也有人陪着,便心满意足地吃了大半碗。
随忆知道他修养极好,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便也不怎么开口,百无聊赖地数着木床栏杆上的花纹。
萧子渊看她无聊,想起了什么主动开口,“你母亲……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之前听林辰说起过,我还以为……”
随忆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开口,脸上的笑容有些调皮,“你还以为会是个沉稳有度、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
萧子渊低头笑着默认,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随忆忽然敛了笑容踌躇着,挑拣着无关紧要的皮毛解释:“其实我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确实像你想的那样,外公外婆家教很严,不过后来她和我父亲……因为某些事情离了婚,我小的时候又不怎么爱说话,她可能怕我会受这件事影响有阴影,便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地逗我,努力让自己开朗起来影响我,让我也活泼些,久而久之,她的性子就真的变了。”
萧子渊点头。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会愿意去尝试。
他又抬头去看随忆,当年发生的事情就被她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不哭诉也不恼怒,只有一颗平和的心,甚至说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然的微笑。
这样一个在温柔恬静的外表下不慌不忙坚强着的女孩子,他怎能不爱?
当晚随忆抱着枕头钻进了母亲的房间。
随母开着台灯,戴着老花镜在看书,看到她光着脚抱着枕头站在床边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拍拍旁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