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看到人群围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医疗器材,十几个穿着白袍的医生在给老人小孩检查身体。
萧子渊扫了一眼后顿住,又重新看过去。
一位女医生正在给小孩子打预防针,虽然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萧子渊还是认出来了,那是随忆。
这个时候萧子渊看到她,只觉得欢喜。
寒冬腊月,这里温度极低。随忆不时把冻僵的手放在嘴边轻呵两口气,跺跺脚,不抱怨不撒娇,很快又笑靥如花地给孩子们检查。
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萧子渊对着她笑,她也跟着弯了眉眼。
那一刻,萧子渊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感动,当真是明媚如花。
傍晚,随忆跟着萧子渊去参观他住的地方。
房子不大,装潢也是最简单的,胜在干净整洁,有一种他身上的气质,她没想到萧子渊这样的人还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随忆在房间里转着,看到萧子渊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有些调皮地问:“没想到我会来吧?”
虽然已经过去半天,可萧子渊还是觉得这不是真的,“想过,没敢说。”
昨晚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随忆突然问起萧子渊今天会不会很忙,当时萧子渊的第一反应是她要来看他,可是等了半天她却没了下文,他便以为自己想多了。其实这里条件有点艰苦,气温又比市里低了很多,有一段路还不通车,只能走路,虽然想她,但又心疼她也不愿意让她来,所以一直没提,谁知她竟然真的跑来了。
随忆疑惑,“为什么?”
萧子渊老老实实地承认:“怕你拒绝我。”
随忆一恼,捶了萧子渊一拳,“哪儿有,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萧子渊一脸坏笑地抓住粉拳,说得暧昧,“就是上次啊……”
就在随忆咬着唇马上就要恼了的时候,萧子渊顺势把她拉进怀里,什么也不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随忆靠在他怀里也不想离开,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
谁知萧子渊的声音同时响起,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
随忆的脸一下子热了,随忆啊随忆,你就不能矜持点等两分钟?
又引来萧子渊低沉的闷笑声。
随忆干脆直接装死。
萧子渊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那晚,萧子渊抱着她睡,什么也没做。
夜深人静,两个人静静地躺着,萧子渊从身后抱着她。
“有的时候真的就想留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尔虞我诈,简简单单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萧子渊知道她没有睡着便开了口。
随忆忽然开始心疼他,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颈间。
他是萧家的长子长孙,怕是从小就担负着责任,虽然他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但是其中必是付出了非比寻常的努力,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怕是早就厌倦了这一切,可是,却没有办法摆脱。
随忆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在万籁俱寂的夜里缓缓开口,“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人生如茶,初时争相上浮,释放精华,最后折戟沉沙,尽落杯底,一生需得经过沉浮方显精彩,怎么能一开始就落到杯底呢?”
萧子渊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紧了紧手臂,“我真是捡到宝了。”
萧子渊真的如他所说,尽管在那座县城里,依旧春风得意,备受瞩目。
半年后因政绩显著调了回来,平步青云升做部长,俨然成为最年轻有为的政坛新贵,也难得发挥死缠烂打的本事挤进了随忆的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