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王奶奶重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今晚外面乱哄哄的,你们小心点哈,把门窗都琐严实了。好了好了,你休息吧,我们也回去睡了。”
“王姨你们慢点。”黄绪琴的母亲悄悄松口气,门后的狄成等人也松开紧张的心神。
只是没等那口气舒出来,门外却再次传来动静。
“怎么回事?”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皮裤的壮硕汉子正好从楼上走下来,表情冷硬,目光发狠,让人见之生畏。
“没事。”王奶奶好像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随便的应了句,便带着王爷爷回到家里。
黄绪琴的母亲强笑几声,赶紧把门关上,只是在房门即将闭合时,男子却忽然前跨几步,抬脚别在门缝里。
刚要从躲避处走出来的狄成等人迅速返回去,紧紧贴在墙角。
“你……有什么事吗?”母亲小心道。
男子一声不响,慢慢推开房门,母亲本想阻拦,却被此人用力推开,带着丝狠意的目光在房子里来回扫视。
门后的狄成慢慢攥紧拳头,凝神感知与他只有一门之隔的男子的动静,其余人也尽量的蜷缩身子,屏住呼吸,同时把兵器握紧,随时准备出手。
“请问,您找谁?”母亲心里也捏了把汗,情理中本应该希望这个人能救自己,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害怕这人发现问题。
男子仍旧不说话,右脚缓慢抬起,向前迈了一步,皮鞋与地面触碰,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凝固,近乎冰冻,所有人的心神和身体都绷紧,如同匍匐的猎豹,随时都有暴起扑杀的可能。
他们不在意杀人,也有足够的把握将此人击杀,可问题是他们与燕华锋只有上下几米的距离,门口这人十有**是警卫巡逻人员,万一出现失踪,很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警戒,到那时己方的处境就麻烦了。
“先生?您……有事?”母亲又一次询问。
男子抬起的脚步慢慢落回来,扭头看了看母亲,声音生硬:“你家里共有几个人?”
“三个。”
“今晚没来客人?”
“没”
“把门锁好。”再次犹豫片刻,男子深深看了眼母亲,之后没有再往里走,转身离开。只是在房门砰的关上后,心里却又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扭头看着墨绿色的防盗门,站了足足五分钟,待得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异样动静后,这才继续向楼下走去。
狄成站在门后的猫眼前,自始至终都在与那人相隔对望,直到对方离开,走廊的声控电灯熄灭,这才向房间里的其余人打个安全的手势。
沙琅等人暗自松口气,只是心神却并没有完全松开,这次潜入意外连连,对方的警惕性比预想中的要高,谁也不敢再心存大意。
“这段时间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就是那个人?”狄成问道。
“有好多人,刚才那男人也是其中的一个。”母亲连忙回答,又小心的问道:“我女儿……”
“把他们带出来,分出六个人看紧。”
黄绪琴和父亲被从里屋带出来,推到母亲身边,一家三口蜷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拥抱,神情依旧带着恐惧和紧张。
狄成看了他们眼,从怀里拿出张支票,划了十万元钱,点到桌子上:“这几天你们谁也能上班,就在家里待着,这是张十万的支票,算作惊扰和误工的补偿,但前提是你们老老实实,不再耍花招。”
十万?支票?三人恐惧的神情略微变动,小心的瞥了眼桌子上的“纸条”,十万元对于他们这个普通的家庭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面前突然放着十万块钱,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只是他们没见过支票,也不相信眼前这群人会这么好心,所以几次偷瞄后都以为是狄成在故意耍他们,也就没太过上心,依旧紧紧倚靠着。
自之前的最后那次混乱和断电后,小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常动静,随着夜幕的逐渐深沉,居民们相继熄灯睡觉,就连警戒的人们也不再过多活动。
小区里面一片静谧,与大环境截然相反的黄绪琴家也十分平静,狄成等人再也没有“吓唬”他们,二十多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警戒和看护,一部分在沙发上一躺,趁机休息起来。
刺杀不急在一时,需要仔细观察寻找合适的机会,尽量不惊扰外面的守护部队,否则一旦引起暴动,惊扰了小区居民,代价将由自己一方承担。
狄成站在窗台那棵盆景树密集的枝叶后面,不声不响的静静站立,集中精神感受着外面的动静,尤其是楼上的房间,并非单纯的只是燕华锋所在的六楼,他更在意的是之前的那几道黑影。
“少爷,有什么吩咐?”六楼东户的房子里,幽灵般的马五悄然出现在燕华锋的床前,泛黄的床头灯映照下,身形瘦弱佝偻的他更显阴森可怖,就像是个干瘦的僵尸突然杵在这里。
只是这足以让普通人为之惊魂尖叫的老头,却让从噩梦中惊醒的燕华锋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而且……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曾经*剽悍的猛虎之主也瘦了足足两圈,形容憔悴,再也没有往日的风采与气度。乍看之下,那副模样也好不到拿去。
“马叔,你还没睡呢?”燕华锋用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无力的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