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麦觉得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于是她大课间去找张玉说了卸任的事,并且向她推荐崔漫可以接任,崔漫当初一腔热血都是被她阻挡了才没洒出来,现在终于有发挥的机会了。
张玉还在极力挽回:“没事的呀!你如果不愿意讲题,我可以再加一个课代表,你们两个互相分担一起负责,这样不是更好?”
许思麦努力藏起自己的精疲力尽,堆出了一个微笑婉拒了张玉的好心:“谢谢老师,我真的不想做课代表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想做一个逃兵。
于是张玉只能妥协答应。
还好崔漫非常欣喜地接替了她的工作,并且还十分关心她的心理状态是不是出问题了。
许思麦大笑:“我现在可是一身轻,关键是你检查作业的时候我要是没写,记得放我一马。”
崔漫也很豪爽:“那我就答应放你一马,但是只有一马哦,第二次我就要记你名字了。”
许思麦忍俊不禁。
没过多久,淮礼就下雪了。
今年的雪下得又早又异常的大,打着伞都无法阻挡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雪落满全身。雪化成水,水又凝结成冰,路面上总是有无法预料的陷阱张牙舞爪地等待着经过的人脚下一滑然后骨碌碌地摔个四脚朝天。安全起见,许思麦不再骑车,于是放学走在路上总是被迫欣赏着一阵风吹来就有无数花花绿绿的伞同时被无情掀翻的奇景。
而在学校里,讲台上的老师在絮絮叨叨演算个不停的时候,许思麦冰凉的手总是捂着装满热水的杯子,整个人缩在厚外套里,失神地透过满是水汽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大雪下得密密麻麻纷纷扬扬。
她偶尔触景生情,会很怀念初二那年他们一起堆雪人的场景。但她终究没时间堆雪人了,就连一起堆雪人的那个人,也很久没见过了。
时间被刺骨的寒风推着走。
熬着熬着,就第三次月考了。
这次考试许思麦稍微进步了一点,她手里拿着张玉特意打印出来每人一份的成绩单正在真正地分析成绩。
上个月,她不想和同学们分开,觉得自己一定是要选理留在二十一班的。但现在既然选文选理都一样,那她还是得仔细定夺一番。
晚上放学回家后,许思麦打电话给许永刚,询问他的意见。
许永刚问她这次成绩怎么样。
许思麦说:“理科班级排名三十二,文科排名三十四,没什么差别,感觉对我来说都一样,都不简单。”
许永刚想了想,说:“那这样就好决定了。既然文科理科对你来说都一样,那你为什么不选理?选理以后好找工作呀!”
许思麦想了想,便果断地答应了选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简单设想了一下选文以后的生活:每天手里捧着历史书,睡觉了脑子里还梦着马克思,清醒了还要学什么经纬度,这对不爱背书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所以果断选理!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赵宇飞选文这件事又震惊了全班。
许思麦问他怎么想的,他说理科大佬太多了他排不上号,最终还是决定去文科叱咤风云。
许思麦不理解,他又说文科简单一点嘛。
许思麦不知道他脑袋怎么想的,文科哪里简单了?但又看他已经决定了便不再劝阻。
最后据统计,他们班仅有六个人学文,没想到,竟是只有六个人留在这里了。
成绩下来的第二天晚休,张玉让大家按名次自由选座,实际意思就是谁想跟谁坐就跟谁坐吧,我不管了。
但其实已经没有排位置的必要了,这个周末就要文理分班,大家按着学校的分配注定分道扬镳。
但张玉或许是想让他们最后一个星期随心所欲一点,珍惜能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令许思麦非常意外的是,陈彦杰过来不容拒绝地表示一定要和她坐。
许思麦一度怀疑他脑子瓦特了。自从那天常钰不小心拍到他的手后,陈彦杰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古怪,甚至有时候还送上两个白眼伺候,许思麦正忍着没找他算帐,他倒是自己先送上门了。
“不是你很奇怪哎!”
陈彦杰没好气:“你就说行不行吧!”
“不行!怎么样?”
“行也行,不行也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