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信维先开口道:“你没事吧?”
林闯似是想到什么,眼眶微红,却摊摊手,故作轻松道:“你们不都听到了吗,我能有什么事。”
陈彦杰松了口气,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些问题是我们迟早都要面对的,逃不掉的。”
想当初看家的大黄被人毒死,他一个大男子汉还以泪洗面了整整一个星期,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亲人没了,林闯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话题过于沉重,还是不要刻意深究为好。
杨成转移话题道:“咱们回班领书吧,领完书可能要调位置。”
陈彦杰一拍大腿:“哦!咱们出来是搬书的来着!”
贺信维:“他们肯定都搬完了,直接回去吧。”
他们四个一起回来的时候,许思麦正好领完了书回到了座位上,她很想看清林闯的表情,他却始终垂着头,不置一词,是从步调也看得出的心事重重。
贺信维对许思麦笑笑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太担心。
没过多久郭娟拿着刚打印的新课表走进了教室,让郑英琪抄在黑板顶,看着最后几人拿完了书,又着重提醒道:“每人十六本书,都数数有没有少的多的重复的,过了今天再跟我说少了就只能自己去旧书店买了,没人给你处理。”
新课表和新书都核定完后,郭娟观察了教室的布局。
教室总共有八排八列,每两列有个过道,有一个过道正值最中间,属实浪费黄金视野,郭娟稍作思量,安排道:“这样,我们换一下,把八排八列换成九排七列,这样刚好六十三个位置六十三个人,中间占三列,两边各两列,这样过道也宽敞些。”
郭娟从中间点了一列搬去教室后面做最后一排,然后中间剩下的三列合并后就是调整后的座位布局。
调位置仍旧是凭名次挑选,但实际情况是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和相熟的人提前约好了坐同桌,也不太存在抢位置的性质。
“中间刚好三个位置,这下我们俩可以和江雨帆坐一起了,第三排怎么样?待会就到我了。”
王若乔全班排名第六,郭娟马上就要点到她的名字了。
太阳刺目,许思麦眯着眼回头寻林闯的身影,他正和周毅先在人群外说些什么,隔壁班班花蹦蹦跳跳地凑过去跟他搭话,他冷淡地一瞥,摇了摇头。
一阵热风扑在脸上,皮肤也有些出汗的粘腻感,蝉鸣聒噪,不知怎的,许思麦忽地感到一股清冷的疏离感,这一刻,她突然失去了去问他的勇气。
他还记得那天说要和她一起坐同桌吗?他现在的想法可能变了吧,又也许是她自己。
后来许思麦仍旧和王若乔做同桌,而林闯似乎也没在意她,进了教室便选了教室最右边那一列的第二个空位,不过同桌依旧是周毅先。
应该也是说好的吧?这样的话,应该是他忘了。
她极力设想着是林闯主动失约的可能性大一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怂什么。
可这两个星期过得也并不安分,表面上看林闯的状态确实没什么问题,玩得开心笑得开怀,但实际上课发呆走神睡觉已经被点了无数次名字。
而许思麦也焦灼于新科目物理的学习,天知道怎么来了个比英语还难研究的课,都说简单,但小车的运动还有什么音调音色介质传播,在她脑袋里全乱成一团糨糊了,两次物理周测的成绩也是让人焦心得抓耳挠腮。
而且两个人很默契,谁都不主动搭理对方,半个月也没说几句话,其中还有几次是因为别班的女生要许思麦帮忙转交粉红信封,而林闯这段时间也和贺信维他们交流不多,奇怪的是,许思麦见程越来找林闯好几次。
郭娟也忍林闯很多天了,终于在这次物理周测成绩下来后通知林闯的父母下午再来一趟。
因为他考试交了白卷,郭娟眼看着他越来越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废。
郭娟下午的两节连堂课临时改成了自习,和丁慧英在办公室相谈到了傍晚,而林闯就坐在教室的窗边一直发呆,安安静静的,直到郭娟和丁慧英来到班门口叫他出去。
王若乔探头看了一眼,奇怪道:“天那么热,林闯妈妈怎么还穿着外套?”
许思麦一看还真是,不过注意点全歪了:“他妈妈看起来好温柔啊……”
丁慧英确实温柔,并不责怪林闯,只不过她声音很疲倦:“回家吧,咱们谈谈。”
郭娟也温声道:“多跟你妈交流一下,总这样不是办法,晚自习给你放假,作业明天来了再写。”
林闯终于也不再较劲,礼貌跟郭娟说了再见后跟丁慧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