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卜万,陈亨将军就该有实权了吧。”
果不其然,夜晚时分,城门忽然大开,陈亨将军在城头大喊,“迎燕王进城!”燕军大笑,憋着这么多天的气,居然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进城啦。真是畅快呀。
陈亨下城相迎,“哈哈哈……王爷,这几天可把末将急坏啦,眼看着你们在城外,久战不下,末将还不敢说话,生怕给刘贞和卜万起来疑心。”
“那城内都收拾干净了?”朱棣浅笑。
陈亨点头,“末将就等着您的计策呢,晚饭的时候,忽然跑回来几个士兵,向刘贞报告说卜万与您勾结,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们亲眼看见的。我当时一听,就明白您的用意了,刘贞气得当下就搜查了卜万的府宅,找到了那封信,可笑那个送信的士兵还没出府,口口声声嚷着就是您派他送信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卜万被拿下了,然后,将军拿下了刘贞?”张玉笑道:“好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末将可不能辜负了王爷的一番信任呀,你们攻不下城池,我又没有实权,也只好如此了。”
朱棣问道:“那两个人呢?”
“杀啦,没留祸根。”
朱棣摇头,叹道:“从城楼的防御到这几日的战术,可是看出这个卜万很是个有才能的人,有点儿可惜了。”
陈亨道:“王爷说的是。末将才来没多少日子,但是心里也很佩服这位都指挥使,他年轻果敢,敢打敢拼,而且不乏智谋,他收留怀来逃过来的军队,详细的得知了那边的情况,当下就决定,闭关不出。他说,您……”
“说。”
“说您诡计多端,想要不输,最好不战,反过来,他们是以逸待劳,而你们不战自退。”
朱棣抿抿嘴,“所以说,可惜了。”
张玉道:“王爷,如今,咱们兵力尚少,可是宁王殿下还没有被削藩,手里至少还有好几万的兵马。这里离大宁很近,咱们要不要联合他?”
朱棣淡笑:“知道,本王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来这里吗?”
张玉点头,“我们本来就处于劣势,若是怀来守军和这里的守军汇集一处,日久生变,我们只会更加难对付。”
“说的不错,可是若连这里我们都拿不下?如何跟他谈联合?”朱棣轻笑:“所谓‘联合’,那时需要资本的,朱权就等着看好戏呢。”
张玉不解道:“可是朝廷必定会为了防止他和您联合,而把他削藩的。到那时,该如何是好?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朝廷?”
朱棣抬头看了看漫天星子,明日天气不错。
“此时朱允炆再削藩,就是自找死。”
张玉明白了,“那朝廷方面,总不会坐等着宁王和您合兵一处吧。”
朱棣哈哈一笑,“本王就是在等着朝廷对他宁王有所动作呢。”
至此,北平周边大定。朱棣返回北平休整。
“王爷,京都来信,萧艾小姐那里一切都好。”张玉躬身,“看来朱允炆并没有因为您的事,为难小姐。王爷,您可以放心了。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您如今已起事,给京都朝廷一定造成恐慌,萧艾小姐嫁去京都,其实质已经不存在了,您为何不趁机和朱允炆谈条件,接小姐回来呢?反而是,一封书信,要和小姐断绝关系?”
朱棣轻轻一笑,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心中所爱,“她只有对我不重要了,别人才不会打她的主意。”
张玉颌首。
“不过,现在本王倒是有些后悔,当时情急之下写的那封信了。”
“为何?”
朱棣却皱起了眉,这么些日子,最怕朱允炆会伤害萧儿,可如今,自己却有另一种担忧了,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信?万一是朱允炆真的对萧儿动了心思,那萧儿会不会对他也……
朱棣心里忽然莫名的恐惧,心里缺失了一块儿,很不安。如果自己失去了萧儿该怎么办?可是自己明明是希望她在宫里过得好的……
“王爷,您怎么了?”张玉看他忽然攥紧的拳头,眼里是无力的痛苦,感觉他很害怕。
“张玉,你说萧儿知道我起兵了,她会怎么想?”
张玉知道,王爷如此担忧,还是因为小姐她,不在身边了。于是安慰道:“王爷,小姐不是托张信告诉您吗?不论你做什么,她都支持的。属下相信,小姐也一定会等着王爷的。”
朱棣淡淡一笑,原来自己并不是期望她过得好,而且盼着她在自己身边,自己才可以过得好。可是,如今……
“眼下还有一事。”朱棣道:“到目前为止,我们攻下的周边的城池,只是驻地守军的军力,若朱允炆从各地征调大军过来的话,一个月之内必定会有动静。依你之见,若他征调大军,响应者,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