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听她的话,早就应当在二十一年前将你掐死!”
周贵妃娇艳的脸扭曲狰狞,好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夜叉女鬼,衬着越来越浓的暮色,愈发的阴森可怖。
“为什么要回来,周贵妃,你做了什么,宋淑嫔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我只是奉父皇旨意回来。”
昭阳望着这个疯狂扭曲的女人,心中是对齐绚的怜悯,就是这两个被野心扭曲了的女人,才造成了齐绚的悲剧,而今周贵妃看到他,不但不反省,不愧疚,反而理直气壮的指责他,原来权力永远比亲情更重要。
“奉陛下的旨意,这还真是好借口,你说是不是宋淑嫔!”周贵妃压抑着尖叫出声,从一旁的花树后面转出了一个人来,是齐绚的母妃宋淑嫔。
她望着昭阳的目光,没有了初见他的慈爱,有的是森森杀意。
“淑嫔,看你做的好事,你派遣过去的高照就是废物,竟然杀不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还让他趁机跑回来搅局,你当初是如何向本宫保证的,你说,你说啊!”
“贵妃娘娘,你不要担心,我们既然能杀了那个人一次,也能再杀这个替身一次,高照的事是我的错,我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了,高照也传来消息说,齐绚活不过那两日,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错漏,让他逃过了一死。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能立即杀了他!也不会让贵妃娘娘,你被牵扯其中,我自会承担一切后果。”
宋淑嫔的长指甲对准了昭阳,昭阳注意到宋淑嫔的长指甲上,闪着蓝莹莹的幽光,有毒。
“不能在现在杀了他,想要杀他的人不只我们一个,先暂且放着,让其他人下手,不要忘了,那个老太婆也不是良善的人,她更加容不得他。”
周贵妃阻止了宋淑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质问昭阳:“你敢回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只是看到了齐绚的脸。”昭阳的手抚上银色面具,惹得周贵妃和宋淑嫔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宋淑嫔几乎克制不住要射出毒指甲了。
“本宫早就该猜到了,在看到你带着银色面具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你知道了真相,但是本宫告诉你,即使你知道了真相,本宫也不会站到你这一边,更不会为了你而舍弃理亲王,你要有自知之明,你在本宫的眼里心里什么也不是!”
周贵妃也盯着面前的银色面具,暗自懊恼为什么要在当初留他一命,才会给了他回京要挟她的机会,她的儿子是理亲王,也只是理亲王。
“殿下,殿下……”远远的秦六边跑,边喊:“咦,这不是贵妃娘娘,淑嫔娘娘吗……”
在秦六边喊边跑过来的时候,周贵妃和宋淑嫔迅速的退场了,秦六跑过来,双膝跪地:“殿下,奴才被毅亲王扣住了,求殿下恕罪。”
一进毅亲王府他就被人给绑住了,好不容易才挣脱绑缚逃了出来,直到现在他的胳膊还被绑的生疼。
“回宣春殿。”
躺在宣春殿的榻上,昭阳让秦六退下去,他要仔细的想一想,遇袭那一日和之前发生的事。
周贵妃的叫嚣,让他发觉遇袭前一日发生的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婚的前一日昭阳方才从宫里搬出来,他除了要向武帝辞行,还要向皇太后辞行。
皇太后让宫女给他端了一盏茶,说是新进的新茶。宫女微微发颤的手指,还有皇太后仿佛是笼罩了一层慈祥的脸,频频在昭阳的记忆里出现。
不是从齐桀那里开始,是从慈宁宫开始,他辞行的时候周贵妃,杨淑妃,于贤妃,宋淑嫔都在,不,他还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后宫的女人,郑亲王的母妃李德妃,一个看起来存在感非常低的女人。
原本不清晰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原本没有注意的人,昭阳注意到了,挂在她嘴角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狞笑,若不是周贵妃的提醒,昭阳就会忽略了。
不用再去见其他人,也不用再去猜想,昭阳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是打从心里升起的疲倦,原来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带来伪善的面具吗?
不,有一个人不会如此认为,昭阳揉了揉额角,是啊,那个人不会猜忌他,他的过去不完全是虚假,这就足够了,毕竟那个人在他心里,要比其他人重要。
“殿下,御膳房送晚膳来了。”秦六在外面禀报,昭阳出了旁间,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桌丰盛的晚膳,俱都是他喜欢的菜式。
秦六忙前忙后,就为了让昭阳用膳高兴,昭阳在毅亲王府里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倒感到了饿了,晚膳进的不少。
“殿下,奴才去泡茶……”秦六看昭阳晚膳吃的不少,他也跟着欢喜,就喜滋滋的去端茶,想让昭阳消消食,但是下一刻,秦六就尖叫起来:“殿下,殿下,来人,来人呀……!”
那一夜,宣春殿里乱成一团,昭阳中毒了,在他进用的晚膳里查出了毒药,却不是让人立即毙命的毒药,是慢性毒药,会折磨人那一种。
昭阳侧卧在床上,整个人蜷成一团,也不知道哪里疼,好像是某一处疼,又好像是整个身体都在疼。
武帝在不远处,被叫过来的还是太医戴明,他忙个手脚不停,脚不沾地,心也被高高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