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了记忆,心底深处,却有一股子的疲累,让她觉得这世界纷纷扰扰,让她自然而然的喜欢这里的平静,甘愿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用离开。
皇甫睿翀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平静。
她觉得自己本不是喜欢好奇的人,但却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禁产生了强烈的感觉。
甚至,这一刻,单独与他在一起,看着他脸上的平静时,她的鼻子有些酸。
皇甫睿翀看着周玉致微微泛红的眼圈,心里也是一涩,险些就控制不住唤出“母后”两字。
他强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些漠然的打开话题,“夫人有话要对晚辈说?”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母后忘记了他。
他不敢打破如今的一切,父皇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云姨,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既然,他将母后带回去了,云姨和父皇都会待母后很好,但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决定,都很不合伦理。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母后,最好的年华,已经被困在宫里,无法得到快乐了。
他为人子,又怎么忍心再打破眼前这难得的快乐呢!
“我们认得吗?”周玉致心里明明觉得不可能,却还是执着的问。
“不认得,夫人只是与晚辈的一位长辈长得很像。”皇甫睿翀第一次明白,何为心如刀割,苦寻的母后,就在眼前,他却不能认。
但,他仍是庆幸,因为母后还活着……
周玉致的心底,不禁滑过一抹失落,犹豫着又问:“那,你的长辈……”
“晚辈的长辈很好,前些日子,晚辈还去看过她。”皇甫睿翀文质彬彬的回,瞬间打消了周玉致心中的疑问。
“我太久没有出过山了,问题有些多。”周玉致尴尬的解释着,随即站起身,“我进去看看,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话落,周玉致疾步走进厨房,红了的眼圈中,有泪在滚动。
嘶知道自己为何难过,可就是难过了。
“玉致,怎么了?”冯威快步迎了过来,急切的看着她,追问道。
“我的心好疼……”周玉致呢喃着吐出一句话,眼中的泪,簌簌的落下时,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玉致”
“婶婶”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冯艇住周玉致软下去的身子,疾步出了厨房。
院中的皇甫睿翀听到两人的惊呼声,本已经很是惊惧,这会儿看着冯艇着周玉致出来,更是吓得不轻,疾步走到冯威近前,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冯威红着眼,一声戾气的质问道。
“我……”皇甫睿翀没想到,一切竟是因她而起,“我没有”
冯威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抱着周玉致进了茅屋,将她平放在床上,对一旁的思思道:“思思,你在这里照顾你婶婶,叔叔去请幻影来。”
“知道了叔叔”思思刚一点头,冯威的身影,已经瞬间消失在了茅屋中。
皇甫睿翀看着冯威不见的方向,心想,果真不是凡人,这种轻功,武林中能及的人,怕是不多。
他收回视线,又向床边走了几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周玉致,越发觉得自己不孝。
若非他出现,今日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