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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邴元真说服不了李公逸和房献伯;但让更多的瓦岗人坚定了南下作战的想法;甚至有一部分人决心投奔李风云;为自己的未来誓死一搏。
翟让不再犹豫;既然难以两全;那就兼顾大多数兄弟的利益;带着瓦岗军南下济水;攻击韦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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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做局
如果所有的关陇人都想乘此机会给荥阳郑氏以致命一击;不论是与其公开结盟的关中韦氏;还是与其暗中默契的弘农杨氏;实际目的都是要打击荥阳郑氏;那瓦岗人的确没有更多选择;从河南人的整体利益来说;瓦岗人理所当然要冲在最前面;要倾尽全力反击关陇人;所以翟弘极力主张结盟李风云、夹击韦云起的举措;完全符合河南人和荥阳郑氏的利益;亦让徐世鼽等持不同意见的瓦岗兄弟不得不接受翟让的最终决策;提前做好赔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准备。
翟让密告徐世鼽;瓦岗军要南下济水攻打韦云起;此仗无论胜负;瓦岗军都算是公开举旗造反了。瓦岗人造反;直接威胁到了东郡安全;也威胁到了通济渠安全;而它对惶恐不安的河南贵族豪望们的心理也产生了严重冲击;由此造成的恶劣影响必将进一步恶化河南局势;各种矛盾和冲突也会愈发激烈;由此不难预见到;东郡太守独孤澄必然会联合东郡诸鹰扬全力围剿瓦岗军。瓦岗军势单力薄;难以抵御;只有加入义军联盟以求生存发展。为此翟让郑重告诫徐世鼽;在瓦岗军公开举旗造反后;务必要保护好徐氏;只要徐氏安然无恙;瓦岗人就能留有最后一条退路。
翟让再次派出王儒信;火速南下联络李风云。与此同时;瓦岗军各部从不同潜伏地点进入黄河故道;昼伏夜行;悄然逼近济水。
李风云的大军已经推进到济水南岸;并做出了渡河攻击之态势。
济水北岸的韦云起镇定自若;陈兵以待;但因为时间太短;军队正在组建之中;一部分路程较远的乡团宗团还没有抵达集结点;官军战斗力尚未形成;中看不中用;虚张声势而已;真要打起来;韦云起并没有多少胜算。
黄昏时分;韦云起与几位僚属在一队精锐卫士的保护下;纵马飞驰于河堤之上;查看对岸军情。来回跑了一趟后;韦云起勒马停下;眉头紧锁;神情非常凝重。忽然;他看了看身边的杨潜;低声问道;“白发贼是否会渡河攻击?
杨潜望着南岸敌营上空飘扬的纛旗;踌躇不语。
白发贼会不会渡河攻击?杨潜也没有答案。到目前为止;韦云起尚未完成戡乱大军的组建;不过从各地赶来的乡团宗团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地方武装;人数众多;武器又十分充足;如果以逸待劳;据险而守;韦云起应该有把握把叛军阻挡在济水南岸。再退一步说;就算叛军成功渡河了;其付出的代价也必然十分惨重;而损失惨重的叛军渡河之后还有力气继续作战吗?难道白发贼就不怕韦云起在济水北岸设了个陷阱;就不怕天堑关防的卫戍军埋伏在北岸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假若白发贼乃非常之人;叛军联盟不过是他阴谋改变东都政局的工具;那么白发贼必然要发动攻击;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明公。”杨潜冷静分析道;“假若白发贼在最短时间内击败了明公;那么因此而改变的不仅仅是东都政局;还有远征军在东征战场上的胜负;而东征的胜负又将直接影响到中土未来的命运。”
杨潜直言不讳的提醒韦云起;白发贼急吼吼的跑来就是要杀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轻敌;不要心存侥幸;要做好倾力一战的准备。
如果通济渠战场是一盘棋;白发贼和他的军队便是棋子;而对弈者则是白发贼背后的影子势力。以韦云起的身份地位权势;他应该是这盘棋的对弈者;既然是弈棋者;韦云起当然知道白发贼北上攻击的目的;当然清楚白发贼肯定要渡河攻击;所以;韦云起如此直白地试探杨潜;原因只有一个;他不相信杨潜;他需要杨潜所代表的皇族政治势力给他一个承诺;值此关键时刻;你不能在背后捅我的黑刀。
然而;杨潜并没有如韦云起所愿;给出他所满意的承诺。
皇族在过去的短短几个月内;接连失去了两位鼎柱;失去了两个中枢核心位置;在中枢决策层里的话语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皇族面临空前危机;在内没有德高望重的扛鼎者;在外则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政敌;此刻做为皇族新一代的佼佼者;与皇帝关系密切且距离中枢最近的观国公杨恭仁和郇王杨庆;在中土政局最为关键时刻;怎么可能会公开介入到皇统之争?公开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他们与关陇本土贵族、与虏姓贵族之间的合作;纯粹是为了保护皇帝、保护齐王杨喃和保护杨氏的国祚;具体到通济渠战场就是竭尽全力保障运输通道的畅通;而不是帮助异姓贵族挑起皇族内部的争斗;置国祚安危于不顾。
这是皇族的底线;任何触及到这条底线的人或事;都为皇族所不能容忍。杨潜的意思很直白;你全力勘乱;郇王杨庆就会提供钱粮;反之;你若为了让齐王杨喃争夺储君之位;为了让他出京剿贼立功而蓄意恶化通济渠局势;甚至不惜恶意断绝通济渠;那杨庆就会毫不留情地背后下黑刀。
韦云起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语含双关地说道;“这是河南……”
杨潜心领神会。韦云起是担心荥阳郑氏;实际上韦云起亲赴通济渠勘乱;正是担心荥阳郑氏破坏了他们利用河南乱局挑起皇统之争的策略。
杨潜没有说话;他也很担心;甚至惶恐。郑氏是中土超级大豪门;是一头来自洪荒的猛兽;它在某一时刻的隐忍;并不代表它走向了哀落;而是预示着新一轮的大爆发。如果郑氏即将爆发;即将张开獠牙血腥吞噬;那吞噬的对象会是谁?答案很明确。
杨潜悄悄瞥了韦云起一眼。韦氏既然派你来河南;与荥阳郑氏殊死搏杀;当然做好了万全准备。杨潜忽然期待起来;韦氏将使出何种手段;来对抗河南人的四面围杀?
杨潜的沉默让韦云起知道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在他的预料当中;但得到确认之后;他心里还是十分失望。皇族刚刚遭受重创;这时候挑起皇统之争的确不利于皇族恢复元气;杨恭仁和杨庆谨慎小心乃必然之事;但皇族的这种态度对齐王争夺储君之位十分不利。
晚上;韦云起与韦保峦一边品茗对奕;一边低声交谈。韦云起把杨潜简单的几句答复告诉了韦保峦;言辞之中流露出对未来局势的担忧。
“这盘棋不好下啊?”韦保峦叹道;“将计就计固然是好;但一旦养虎为患;可能就得不偿失了。”
韦云起冷笑;“河南人会打河南人?”
“不会。”韦保峦不假思索地说道;“但关键是;对手蓄意做局;也是将计就计;只不过击杀的对象变成了齐王;变成了我们而已。”
“郇王岂能看不出来?观国公虽然丁忧在家;却派嗣子亲赴通济渠战场;这足以说明皇族的态度了。”韦云起说道;“皇族要保全齐王;要保全这位未来的储君;所以;只要我们把局做成;那么皇族最终就会上我们的船;与我们携手共进。”
韦保峦沉吟不语;眼中的踌躇之色表露出他十分怀疑韦云起的这份傲慢的自信。把局做成;把陷阱挖好;这谁都知道;但对手岂会束手就缚、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