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人生的大事,不论皇室侯门,平民百性,均要遵循传统的习惯,这是少不了的。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较为随便。当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会依循习俗的六礼,如议婚、纳采、问名、纳币、请期、亲迎等事而行。
而男女双方下了“细帖子”,择定黄道吉日后,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见面,直到完婚之日为止。便因为这样,四位未来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风阁,远离罗开的居所凌云阁。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凌风阁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仆、何家姐妹、曲依韵、伏霜云、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进去,而男性却集中在凌云庄其他楼房。
再说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她回到杭州后,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烟湖居,并没有入住凌云庄。若非这样,她和众女本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处一起,见面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凌霄阁的大厅上,一时群雄汇聚,四周闹哄哄一片,真个好不热闹。而庄内十多名武师,却不住来回走动,递茶送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一返回凌云庄,自是忙于招呼众群雄,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也从旁帮忙。而筹办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为处理。
田璜的办事能力,真个殊不简单,次日一早,便已带同四个“盖头”来到凌云庄。所谓“盖头”,是指说亲的媒人。当时的媒人共分有几个等级,而“盖头”是属上等,专门为官家贵族,富豪大贾等说媒。虽然罗开和四女早已认识,按理是无需媒人说亲,但遵循大婚的礼习,媒人还是少不了的。
而凌云庄庄主大婚的喜讯,没想在一日间,竟已在江南传了出去。
罗开前时在武林大会上,力救诸派掌门,解去一场武林浩劫,又在陆家庄大大露脸,光是这两起轰动武林的大事,凌云庄庄主罗开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时崛起。
当天午时刚过,武林人士的贺礼,陆续流水价送来。
田璜眼见贺礼越来越多,本来贺礼多却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里,不由发愁起来,当下与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贺礼,恐怕大婚当日,来宾决计不会少,大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担心人手问题?”
田璜摇头道:“这问题倒是其次,大可多雇人手来帮忙,而我担心的,却是地方的问题。”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阁还能应付,就是再多一倍人,也不成问题,就是怕大婚之日,来宾不只这数目,难道到时要赶人回去不成!”
白瑞雪听后,觉得田璜的顾虑不无道理,也不禁犯愁起来,沉思一会,徐徐说道:“有一个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说说看。”
白瑞雪道:“庄前花园有片空地,占地甚广,可否在该处盖上帐棚,权时变通。”
田璜摇头道:“若在五六月天时,这方法不失为权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寒风砭骨,且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这办法决计行不通!”
白瑞雪摇头长叹:“要是庄外新盖的房子竣工,现在便无须为此事而愁了。”
田璜听了这话,忽地计上心头,拍腿道:“有了,庄外的房子虽然尚未完全落成,但屋瓦已经盖上,只欠内部粉饰装修,屋里大厅本就为招呼武林人士而设,过千人也容得下来。现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厅砖泥木块清理干净,再购置椅桌家具便行了,大小姐认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无他法只好如此,立即从速办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当,田璜马上前去办理。
到得黄昏,紫嫣雩也派遣龟灵王前来送上贺礼,罗开亲迎接过,小金连随在旁送上红包作回礼。
罗开招呼龟灵王坐下,并多谢他和紫嫣雩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场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会,只听龟灵王突然道:“宫主仍有说话交托属下,务必要我亲自与庄主说,却是有关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得此话,立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便好了,不知是什么消息?承蒙见告。”
龟灵王缓缓道:“皆因事关重大,宫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详细情形,却没有与属下说。宫主嘱咐,要是罗庄主若能抽空,可到敝处烟湖居一叙,到时宫主自会与庄主说明。”接着把烟湖居的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心想,还有两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届时定必诸多琐事缠身,倒不如现在便与他同去,来回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当下站起身道:“既是这样,罗某现在便和先生前去。”
龟灵王也随即站起,说道:“好,罗庄主早一日知晓详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罗开交付上官柳代为招呼客人,并叫小金过来,说有要事必须外出,着他通知白瑞雪一声,便和龟灵王出庄去了。
凌云庄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虽未结冰,加上夜幕将临,游人稀少,往常载客的船只,已然片帆不见,船家们全都躲避风雪去了。
二人无船可乘,只好展开轻功,绕道西湖南岸,迳往清波门方向而去。
来到烟湖居,红霞渐隐,暮色苍茫。龟灵王领引着罗开,走过屋前的院庭,进入客厅,便见数名身穿灰衣的汉子分站两旁,一见二人进来,齐齐躬身行礼。
龟灵王叫来一名大汉,着他进内通知宫主,回头招呼罗开在厅上坐下,自己却在下首相陪,接着仆人奉上茶点。
过了一会,只听步履声响,紫嫣雩已袅袅婷婷从内间走了出来,丫鬟晓雨却紧紧跟随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宫装,绣带飘飘,更显她雍容华贵,端庄美丽。在烛影摇红下,见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罗开怔怔看着她的姱容仙姿,不由得也看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