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方面寻求最可靠的支持者。第一个是美国高级专员约翰·麦克洛伊,他与
阿登纳是亲戚,麦克洛伊夫人是阿登纳亡妻的表妹。但更为重要的是阿登纳
知道麦克洛伊在支持联邦共和国恢复最低限度主权的政治观念上与他是一致
的。信任和友谊使麦克洛伊给了他相当的行动自由。之后,是杜鲁门总统的
国务卿迪安·艾奇逊。阿登纳利用了艾奇逊对他的充分理解和同情取得了不
受约束的广泛行动自由。到1951 年3 月,通过艾奇逊,阿登纳实现了从占领
法规的小修改到成立权力有限的外交部这一重大意义的转变。在约翰·福斯
特·杜勒斯接替艾奇逊之后,阿登纳又和杜勒斯发展了一种新的信任关系,
双方把这种关系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相同的政治观点再加上密切的私人
友谊。防御无神论共产主义渗透的信念将这两个人,也将他们各自的国家牢
牢地拴在一起。阿登纳曾经说,杜勒斯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在杜勒斯不幸去
世后,阿登纳将他的签名照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当有一次有记者问他他认为
谁是他最钦佩的当代伟人时,他指向了杜勒斯的照片。
但是,在阿登纳与杜勒斯的个人关系发展后,他渐渐忽视了两个因素。
第一是艾森豪威尔总统在外交决策中的决定性作用。尽管在杜勒斯六年
国务卿任期内行动相当自由,总统的决定也大多根据他的建议,但是,在日
内瓦会议以后,两人对有关欧洲中立化问题还是有了明显的分歧。难怪乎
1958 年5 月杜勒斯患癌症不幸去世,使阿登纳感觉意味着“双倍沉重的损
失”,杜勒斯的死使德美关系出现了难以填补的空白,而这正是在阿登纳内
政外交的一个非常困难的时期。
第二是由于对某个人的依赖,使阿登纳很难适应1961 年美国总统变更所
带来的人的变化和政治的变化。 1960 年又是美国大选年,阿登纳盼望着艾
森豪威尔的副手、共和党人理查德·尼克松当选,因为他们私交甚深,政治
观点有许多接近。1960 年3 月,阿登纳第七次访问美国时,还专门登门拜访
了尼克松的家。当时的专栏作家路丝·蒙哥马利为此写道:“八十四岁的德
国总理同这位四十七岁的美国人之间的友谊迷住了华盛顿官方。这两位政治
活动家至少在早先举行过多次会晤和商谈,但最近这一次无疑是最为亲切
的。——如果尼克松人主白宫,那阿登纳似乎就已经为再一次建立像他和已
故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有过的那种亲密无间的联系奠定了基础。”
1960 年11 月,美国大选揭晓,结果令阿登纳大失所望。民主党候选人约翰·肯
尼迪以微弱优势战胜共和党候选人尼克松,人主白宫。肯尼迪很年轻,进白
宫时仅四十二岁。他代表了美国战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政治家的思想和观
念。这与老牌政治家阿登纳的观念相去甚远。肯尼迪想开风气之先,他有一
个很年轻的智囊团,他和他的班子主张按理性而非按感情行事,要以一种全
新的视角来看待美国在全世界的地位。肯尼迪在就职演说中称“火炬已经传
到新一代美国人手中”,要求美国人去“开拓新边疆”,号召建立“全球大
联盟”以反对人类共同的敌人——“暴政、贫困、疾病和战争本身”。这种
全新的视角与阿登纳一切从同共产主义对抗出发的政治理论显然有着质的差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