痦子喝了口热茶,思索着如何与吴太太提起亲事才不惹了人厌弃才好。
之前请过媒婆也过去几个月了,他来吴家勤勉,也没见吴家人对自己多抗拒,许是也有吴莫言的关系在,毕竟是同僚,面子情也要过得去,吴家到底是讲规矩的人家,婉拒人也不会闹得太难堪。
前次媒婆上门提亲,他问过营地里的老兵,据说总要提亲个三五回才会成,人家姑娘家里抻一抻方能显出姑娘贵重。吴太太上回说不得也是这般想法呢,到底也没有严词拒绝不是。
痦子犹豫又犹豫直接狠下心将怀里捂了一路的小包裹拿了出来,打开了双手放到了吴太太身前的桌几上。
吴太太、微娘都愣住了,这是。。。。。。
只有吴莫言淡定的喝着茶水,好似已心知肚明了痦子的心思和打算一般。
痦子罕见的收了那憨厚笑脸,极认真的对吴太太道:“伯娘,我是个粗人,不会那些拐弯抹角的说话,这些是我十几年所有的存银,抛去建宅子的花费,所有的都在这里了,我、我想替自己与妍儿妹妹提亲。”
痦子紧张的抹了一把脸,不等吴太太和微娘二人回神,又继续道:“我知晓这般鲁莽许是不懂规矩,可、可还是想与伯娘亲自提一提,我、我保证会对妍儿妹妹好,不、不纳妾,也、也不喝花酒了。”
言罢,就紧张的盯着吴太太,额头两滴汗珠滑落到腮边都顾不上抹一把。
吴太太回过神,这小子这般直来直去的还真叫她不知如何回话了,心中是满意这亲事的。
倘若说的委婉了又怕这厮再会岔了意,以为自家拒绝了,这要如何是好;要是直来直去直接答应,心里总有些别扭好似自家姑娘恨嫁一般!
吴太太犹豫间看向他儿子,只见吴莫言低头喝着茶,半丝神色未露,吴太太气得暗瞪他一眼,这哪里像个做人义兄的模样,义妹的终身大事竟这般不上心!
吴太太又看向微娘,只见微娘也一直在看着自己,二人对视几息,微娘略点了一下头。
吴太太端了茶水喝了一口,斟酌着道:“妍儿如今还在孝期。”
痦子连忙表态:“我能等,多长时间都行。”
吴太太点头又言道:“妍儿是我义女,可咱们当她就是自家人,咱们吴家的男人不管自家还是女婿都不许纳妾、养外室。”
痦子拍着胸脯保证:“小子发誓倘若坏了规矩,就净身出户并离开北地,不再留着碍伯娘的眼。”
吴太太暗自点头,不错,身外物都留下,人滚蛋倒是极好!这小子对自己还挺狠,并未像那些一般男子发誓啥天打雷劈断子绝孙之言,都要和离了谁管你死不死,绝不绝后的,真死绝了才大快人心呐。
“你能这般想最好,对媳妇忠贞就是对家庭忠贞,家不安何以安天下啊,你们是军中将士当以身作则才对,咱们女人不能上阵杀敌那是不许不是不会,咱们在这内宅中管着这一大家子的嚼用,平衡着内宅还得顾着外头的往来,你们在营地里训练辛苦,咱们也没闲着,管的事不比你们少。”
“为了那一时的贪欢毁了夫妻情分,乱家之象。”
吴太太这般年纪,见得多了去了,那些大家族荣耀不过三代的,还不是后辈子孙不争气,喝花酒、狭妓、养小老婆有副花花肠子管不住自己个儿。
“伯娘说得都对。”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痦子无父母亲族,长这般大也就今日吴太太这般诚恳的教导他,对吴太太更尊敬了几分。
吴太太想到痦子出身,又有些担忧,这妍儿会写会画的文雅人儿配这个莽夫,婚后二人说不到一处去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