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刑侦科的人都回来了,裴晶晶正在复印资料,看到他们,立刻鼓起了脸腮,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为了表示友好,甘凤池凑过去打招呼。
“案子办得不顺利吗?还是谁惹我们裴小姐不开心了?”
“哼,有我们科长出马,还有什么案子是解决不了的?”
“那就是后者了,是谁惹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甘凤池伸手撸袖子,裴晶晶不说话,看看随后走进来的萧兰草,甘凤池一秒反应过来,他把撸好的袖子又放回去,仰头看天花板—谁他都敢揍,就是不敢揍他的领导,除非他不想继续在冷案科混了。
萧兰草去了科长办公室,裴晶晶斜瞥甘凤池。
“还说揍人呢,你现在这样子,不被揍就是好的。”
“嘿嘿,我还是半个病人嘛,等我好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手到擒来。”
“听说新人跟你们一起出任务了,她怎么样?”
甘凤池哪敢说林紫言很优秀,挠着头说:“一般般,如果你来,肯定做得更好,但你太优秀了,你们科长肯定不放人。”
一句话把裴晶晶说得开心了,昂昂头,说:“那是,我可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你不知道今天去的现场有多糟糕,那人头都烂到骨头了,又是寄生虫又是蚊蝇,我都可以冷静处理,她行吗?”
她不行,我也不行。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甘凤池就觉得胃开始不舒服了,问:“找到凶手了?”
“找到了,就是藏人头的房主,分尸现场就在他家的地窖,他把尸体肢解后,陆陆续续将尸块丢掉,要不是有人打匿名电话报警,等他把人头也扔掉了,要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凶手的底细这么了解,打电话的会不会是他的同伙?”
“有可能,但那家伙嘴很硬,不承认人是他杀的。”
“尸体都在家里搜出来了,他怎么解释?”
“他说是跟被害人在路上发生争执,撕扯中那人突然倒地死掉了,他因为有前科,担心被误会是自己杀人,就将被害人用车拉回自己的住所,在地窖里分尸。”
“呵,故意杀人罪成了弃尸罪,这个脱罪理由我给一百分。”
“可是从地窖的血量来看,被害人是死亡几小时后才被肢解的,地窖不是杀人现场,疑犯的其他房间也没有找到行凶痕迹,最重要的是,舒法医之前解剖了尸体的躯干,说被害人死于突发性心肌梗死的可能性很大。”
“真这么巧?”
甘凤池不太信,扭头看看审讯室那边,问:“所以你们查这个案子时,是怎么查到桥牌俱乐部那边的?”
“被害人是俱乐部的会员,他曾经多次对外抱怨说俱乐部老板李孙虎坑了他很多钱,还利用黑道威胁他,李孙虎的家底不太干净,所以才会请你们帮忙,不过案子破了,凤梨仔你也不用继续辛苦了。”
不用辛苦?可是直觉……他是指理论推出来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聊得起劲儿,对面办公室门打开,萧兰草跟萧燃走出来,经过他们时,萧兰草对裴晶晶说:“把嫌疑犯的档案给我看一下。”
裴晶晶一秒变脸,甜甜地回道:“好哒,男神,我马上拿给你。”
甘凤池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裴晶晶很快把资料拿过来了,一起跟过来的还有冯震,他一脸无奈地问:“凶手不是都抓到了吗?你怎么又来插一脚?”
萧兰草没回应,接过裴晶晶递过来的资料,跟她道了谢,低头看起来,冯震还要再说,萧燃将刚才萧兰草拿给自己的文件转给他,当看到凌辉拍的照片后,冯震一脸惊讶。
“这、这不是被害人吗?哪儿来的?”
萧兰草还是不理睬,为了安定团结,甘凤池只好跳出来做了解释,将这两天他们查到的情报简单说了一遍。
冯震听完,又看看照片,气得叉起腰,说:“差点儿给那家伙蒙过去,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巧,只是吵几句嘴就心肌梗死了。”
萧燃说:“如果被害人曾被暴力恐吓过,那促发心肌梗死的可能性就大了,你拿去给叶长鸿,让他继续审。”
冯震拿着照片走了,甘凤池这才有机会凑到萧兰草身旁看调查资料。
嫌疑犯叫陈二狗,无业游民,是黑芒星流氓团伙的成员,靠着混帮派帮人跑腿赚钱花,据他提供的证词,他是一个多星期前与被害人孙长福在路上发生争执,导致他的猝死,假如没有凌辉的那张照片,陈二狗说不定就蒙混过关了。
司徒跟其他几位同事也过来看了资料,说:“可惜我们发现部分躯干的时候,尸块都已经腐烂得很厉害了,否则肯定可以从捆绑痕迹中发现被害人曾遭受过恐吓。”
萧燃说:“孙长福的家人报警时也有提到他身体不太好,并且最近因为经常接到骚扰电话而心神不定,还多次挪用过公司资金,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恶意诱导他进行金融投资。”
司徒配合道:“当孙长福发现被骗后,跟李孙虎等人发生了争吵,结果遭到关押恐吓,但那些人没想到这样做导致他的猝死,为了撇清关系,他们交给底下的小弟陈二狗去处理尸体,这样万一事发,把问题都推给陈二狗就行了,可这一切都被凌辉偷拍到了。”
萧兰草沉吟不语,裴晶晶问:“那凌辉也失踪了一个星期了,会不会也凶多吉少了?”
“难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被害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