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对不起,教你担心了。”苏小培觉得眼睛酸酸的。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丢下你自己走了,也许你也不会遭这一难。”
苏小培摇头,用力摇头,她放开他的肩,坐直了,握住他的手:“壮士,有些事我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又或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我信的。”冉非泽的表情认真,“你说的,我都信。”
苏小培勉强笑笑,眼睛更酸,很有想哭的冲动。“壮士,我何其有幸,遇见了壮士。”
“我何其有幸,遇见了姑娘。”他快三十了,普通人家的男子,成婚早些的,这年数都能当爷爷了。而他飘泊四方,自觉洒脱随意,人生乐哉,他遇到过许多女子,善良的、美貌的、不同个性的,有愿与他四海为家的,有愿招他入赘的,可他从不觉得娶个娘子成个家有什么好。江湖中许多糙汉都不娶妻,他想他这生也会这样,他甚至更孤单些,他连露水姻缘都不想有,他不觉得有个姑娘相伴有什么好的。
可是奇缘已至,奇缘已至,原来奇缘如此。
他看到苏小培忽然落了泪,他笑了,伸手替她抹掉泪珠子:“怎地哭了?”
“壮士。”
“嗯。”
“有些事我确是说不清。”
“莫急,待能说清的时候说,我随时听着。”
“我让壮士担心了。”
“姑娘无依无靠,若我不挂怀,何人还会挂怀。若是连我都不担心,姑娘才该哭吧。”
苏小培被他逗得一笑,冉非泽替她抚抚鬓角短发,又道:“姑娘的发长长了些。”
苏小培一愣,摸~摸头发,这个……“我不是妖怪。”
冉非泽点头,却说:“姑娘若是妖怪便好了。”
苏小培撇嘴撇眉头,她才不是。
“姑娘若是妖,我倒是能少操些心。姑娘挥挥手,水缸便满了,柴便砍好了,饭菜变了一桌,如此甚好。”他摇头砸嘴叹息:“真可惜,姑娘不是妖。”
苏小培瞪他了,冉非泽哈哈大笑。
若是妖怪,寻常人家伤她不得,她不受伤,不受苦,那便好了。他停下笑,真想把她拥在怀里,她好好的,毫发无伤在他面前,他当真是感动的。
只是她衣裳不整,只是她赤着双足,与初见时一般古怪。
“姑娘若是妖,定是树妖。”每次都莫名出现在老林里,吊在树上。
“我若是树妖,那该是我背着壮士飞跑,逃出小小山林不在话下。不对,我若是树妖,山林若是我家,我还逃什么逃,挥一挥手,树都得让开,开出条路来让壮士慢慢走。”
冉非泽止不住笑,忽地倾身上前,“如此,我们试试姑娘的本事。”话说完,拦腰将她抱起,抬手便往天上扔去。
苏小培完全没料到他会干这事,吓得放声大叫。只觉得身体飘得老高,然后忽地又往下坠,坐过山车都没这般惊险。她手足乱舞,惊恐万分,落至一半时猛地被冉非泽接住了。他哈哈大笑,她拳打脚踢:“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他继续笑:“何病?”
“心疾!”
他又是一阵大笑:“作为树妖,姑娘当真是太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