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若方大侠还能记得点什么来呢?有时候细微的细索就能扭转整个局面。比如除了铃音,是否还听到什么别的,方庄主是不是有喊了什么话,甚至事发之前的一段时日里,是否方庄主说过什么,有什么提示,都可以想起来啊。”苏小培说着这话,悄眼看到方平原本闭目养神的,此时睁开了眼睛,而付言大半个背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反应。曹贺东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倒是瞧了一眼方平,其他人也看了一眼方平,但方平很快把眼睛又闭上了。翻了个身,没再动弹。
冉非泽接了苏小培的话,对她说:“你快睡,莫想太多,江湖中的事,可不是府衙断案那般,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旁人便会信你。睡吧,此事与你无关,莫管了。”
苏小培等了好一会,这才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声,勉强应了一声“好”。
此后一夜无事,苏小培撑着精神一边琢磨一边观察,有人以为她睡着了,有偷偷打量她这头的,有人走得更远些铺了毡布睡下,大多数人是或坐或卧,动也未动。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苏小培后来在冉非泽的袍子下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睡的时候,苏小培发现自己又是枕在了冉非泽的腿上,他仍是撑着衣裳挡着自己的头,另一只胳膊环着她。苏小培透过袍子向外打量,发现其他人都已醒了,或是不在或是在收拾。苏小培眨眨眼,发现方平和付言都未见踪影。
“醒了?”冉非泽感觉到她动了动,低头问。
“嗯。“苏小培转头仰看,看到冉非泽的脸。这般动了一动,她忽然发现不对劲了。她身上,感觉空荡荡的。她小心摸了摸,身上仍然穿着冉非泽给她改的衣裳,可只这件单裳了,她里面的中衣和小裤,好像没有了。
完了完了,月老那家伙真的不是跟她开玩笑的?衣服还真是消失了。那她怎么办?她在荒郊野外,跟一群汉子们呆在一块。没有内衣裤,她实在是觉得太别扭了,完全没有安全感。
“怎么了?”冉非泽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慌。
“没事,没事。”苏小培用袍子包着自己,小心低头看了看,好像看不出什么来。她爬起来小小声说要方便,恨不得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的状况。
冉非泽陪着她去了,站在不远帮她把风。苏小培解决完,快速看清了,她在现代穿的衣服真的没有了,她有些怔怔,发了一会呆,然后她低头走出来。问冉非泽:“壮士,这件衣裳也借我穿穿,行吗?”
冉非泽惊讶:“日头毒,你确定你要穿三件?”
“咳,咳,总觉得有点凉。”
冉非泽微皱眉头,探了探她额头,又看了看她身上,答应了。
冉非泽与苏小培一前一后从林子里出来,付言与方平在林子的另一头远远看着,付言道:“方叔你瞧,他们两人那样,那苏姑娘畏畏缩缩,显得很是心虚,那冉非泽也不知与她是何关系,对她做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她说话古里古怪,道得天花乱坠,方叔莫要被她迷惑了。”
方平沉吟好一会,问:“付言,若出了玲珑阵,拿不出什么铁证,各派不愿出头,我们与神算门,如何了?”
“血海深仇,如若各派不愿为我们主持公道,那也只有我们自己与神算门清算这笔血债了。”付言看向方平:“方叔,我是不惧的。师父生前待我这般好,如今他死得冤枉,血债血偿,以命还命,我定是要为他讨回公道。”
方平点点头:“只可恨我没用,明明听到看到,却说不得清楚,那九铃道人拒不认罪,我竟然驳不得他。”
付言看看他,宽慰道:“方叔莫这般想,若不是你努力忆起那些,我们甚至连凶手都不知是何人。此事全仗方叔,师父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是那九铃道人太过奸滑,如今这些护着他的门派,心中自是有他们的小算盘。方叔莫怨自己,此事定不会这般了的。九铃道人必得偿命。”
苏小培别别扭扭地,一整天都觉得好像大家都在注意她。她不敢多吃多喝,觉得很不方便。这日在营地的人更少了,曹贺东带着他的弟子和罗衣门丁明等人去探出路,言道等萧其他们回来才好快些一起出阵。冉非泽不动,他来玲珑阵的名头虽是他有破阵的本事,但如今苏小培在这,他去探路不好带她,又不想留她一人在这,所以结果就是他来时是探路打头阵的,如今却只守着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