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极智慧的那姑娘不爱吃药。她瞪着药碗的脸比药还苦。
“我身体底子可好了,睡几觉应该就能好,不用吃药。”苏小培被药臭味熏得,终于脑子清醒过来了,她怎么就给忘了呢,这里只有中药啊?又苦又臭的中药,她长这么大只在小时候喝过一次,还给吐了,之后她爸妈再没给她弄过中药喝。
冉非泽皱眉头,他怎么就能猜到她会不乖呢。
“别闻它,一口气干了便好。”
还干了,实在是干不动它啊。苏小培的脸更苦了。
“我都晾好了,是温的,不烫嘴,直接一口吞下,定是不会苦的。”
“味觉与进食的速度没啥关系。”
“啥?”
“我能接着睡觉吗?”
“喝了药便能睡。”
不管了。苏小培闭了眼就倒下去,冉非泽单手把她拉起来。“莫闹,快喝了。”碗凑近苏小培的嘴边,她闻着就想吐。
“能换药丸吗?”
“没有药丸。”
“我回去一定要揍死他。”好想哭啊,死月老2238号,全是他害的。
“喝了药才有力气揍人。”管她要揍谁呢,反正药必须喝。
药碗又逼过来了,苏小培抿紧嘴,知道躲不过,运气下决心,盯着那碗酝酿勇气。好半天还没酝酿完,冉非泽又劝:“你看你喝药这般费劲,十八都笑话你了。”
苏小培猛抬头往外看。在门口侧身站着避嫌没瞧屋里,等着看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季家文一脸无辜,他没有啊,他一直很严肃,心里在为苏姑娘不喝药惆怅,觉得冉前辈颇是辛苦,他没有笑话啊。
苏小培看不到季家文的脸,转而瞪回冉非泽。勇气都快酝酿好了,就是被他打断的。
冉非泽把碗再往前凑了凑:“快喝。”
“哪有这么快。”这不还得重新再酝酿一下嘛。
那嘟着脸委屈的表情让冉非泽直想笑,“你不是自称是妖怪,妖怪还这般没用。要是不喝药,一会你现出原形把十八那孩子吓得了怎么办?”
谁是孩子啊,季家文憋屈。
“我原形就这样。”咬牙切齿,苏小培也憋屈。
“原形这般还敢称自己是妖怪,哄孩子都不会哄。人家猪变的妖是猪妖,蛇变的妖是蛇妖,树变的妖是树妖,你这人变的妖得称人妖?变来变去还是个人样,你也不觉害臊?变不出威风模样来,着实是给妖族脸上抹黑。”
人,妖?
苏小培脸绿了,不带这样骂人的,不就喝药吗?
季家文更惆怅了,前辈你这般哄姑娘喝药姑娘真的会喝吗?哪有骂人家妖怪的。还不赶紧喝,他在这听着就觉得累了,里面那两人真的太有耐心了。
苏小培把药喝了。生气啊,壮士先生你知道人妖啥意思吗?乱用词,没文化。
捏着鼻子一口气干下,然后被味道恶心得干呕,冉非泽给她抚背,又让她喝了些清水,好半天缓过来。季家文觉得他又学了一招,以后有人不愿喝药就吓唬他会变妖怪。
妖怪咽下了半碗粥,含着泪继续睡觉去。这么难喝的粥她宁可多喝两碗也不想再喝药了。
可到了晚上,还是一碗难喝的药配上难喝的粥。难喝得教苏小培当天夜里出了一身汗烧就退了大半。
冉非泽非常满意:“瞧瞧,乖乖听话喝药病就能好。”可苏小培觉得,她是被吓好的,实在害怕他再端着药出现了。她能下床后头一件事,就是去茅厕的时候把剩下的几包药偷偷带上,一起丢茅厕里了。冉非泽发现后,哭笑不得。
苏小培软磨硬泡,装哭耍赖,终于没再喝那药,但她这一病确是难熬,虽无性命之忧,但身体虚弱,休养了十天才算大好了。这十天里她除了强烈要求成功地洗了澡洗了头,其它时间都在睡。冉非泽给她买了新衣裳,新鞋帽,还替她准备了肚兜。苏小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会脸红了,只庆幸幸好遇到的是冉非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