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得着去寺里么?他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来么?”
“你……”我呆住,他知道了!
“摩波旬都告诉我了。你原来已经回来三个月了,却一直跟他在一起。”他突然一把将我拉近,铁钳正掐在我的伤口上,我呼痛的声音他也不顾。他将我贴近他的胸,脸凑向我,面色阴冷,咬着牙吼:“他把你藏在这里,要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么?哈,他一个得道高僧,也受不了女色所惑么?真是可笑,我还当你从没碰过男人呢,没想到居然被那个装模作样的人早就染指了!”
“弗沙提婆,你别胡说!”我气愤得用另一只手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抓住,力气大得似乎要拧断我的手腕。我用力挣扎,手上的伤传来一阵阵刺痛,我忍不住眼泪滚落,唔咽着喊:“你给我放手!不许你侮辱他!我跟罗什清清白白的……”
“清白?”他打断我,面色狰狞,俊秀的五官夸张地变形,“那好,我们现在上床,你证明给我看,你还是个处女!”
他拖着我往屋里走,我挣出右手,一把捞到廊柱,死命地抱着不放松。那一刻我真的很恐惧,从来没有见过弗沙提婆这么可怕,他要是用强,岂是我能抵抗得了的?
“放手!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做这种事?”我的右手似乎要断了,伤口的疼刺得我几乎抱不住廊柱。可是,如果我支撑不住了,我不敢想,接下来会怎样?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哭着惨叫:“弗沙提婆,你疯了,你想让我恨你么?”
摩波旬夫妻都跑出房间,惊恐地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劝弗沙提婆。弗沙提婆看我死命不放柱子,回身将我的双手掐住,精壮的身子紧紧贴在我身上。
“资格么?”他冷笑着,用一只手抓着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对上他眼睛,“我跟你磨了那么多天,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太蠢还是太聪明?跟他可以,跟我就不可以么?什么相吸相爱相依,满口的高尚操节,却连闻名西域的高僧你也敢下手,现在还装什么纯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清清白白做人,从来没有像你那么龌龊,跟女人就只想着上床。我跟罗什的交往,是你这种发情的动物理解不了的。”我哭着嘶喊,手真的太疼了。
他正要说什么,冷冷扫一眼院门的方向,嘴角又露一丝冷笑,头便向我凑来。猝不及防中,我的嘴覆上了一个软软的物体,脑子一下空白了……
弗沙提婆强行要撬开我的嘴,舌头在我唇上用力吸吮。我下意识地紧闭着唇,突然下唇传来一丝疼痛,他居然咬我。吃疼下,我不由自主地张嘴,立刻被他侵入,滑腻腻的舌头在我嘴里上下搅动,挑逗着追逐着我无处可去的舌。
“大公子!”摩波旬的声音。我身子一颤,天哪,罗什来了!他看到了!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摆脱,却是徒劳。我一狠心,咬他的舌头,他闷哼了一声,终于离开我。一手去抚嘴,另一手却仍是掐住我的双手。他眼里的怒气渐渐褪去,脸上反而显出一抹不明含义的笑,然后又抬眉挑衅地向院子中看去。
我扭头,看到罗什正站在院子中间,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弗沙提婆对罗什喊了一句,是梵语,罗什身体一晃,面色更加煞白。
“你给我放手!!!”我真的发怒了,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羞辱,我此刻肯定红了眼。“弗沙提婆,你怎么这么不成熟?你父亲现在正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做这么幼稚的事!”
弗沙提婆脸突然变了色,抓着我的手慢慢放开。罗什三步跨到他面前,一把将他从我身上扯开,横在我跟弗沙提婆中间,声音凛冽:“父亲怎么了?”
弗沙提婆眼圈红了,低着头挣扎着说:“医官说……很凶险……”
罗什挡在我身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在颤抖。突然,弗沙提婆一把扯住罗什的衣领,恨恨地说:“都是你不好。你明知道父亲身体已经很弱,为什么要将母亲离世的消息告诉他?”
罗什不语,我却看不下去了。“弗沙提婆,你闹够了没有?”我冲到他们身边,使劲拉弗沙提婆拽着罗什的手,“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国师府。”我顿一顿,看向他们两个,沉着声音说:“我不希望因为这种无聊的争斗,你们耽误了时间,日后后悔……”
兄弟俩都猛然醒悟,弗沙提婆放开了手。我看向罗什,轻声问:“罗什,你需要拿什么东西吗?”
见他茫然地摇头,我下达命令:“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夜半应该就能到。”
“等等!”罗什突然喊一声,然后走进了房间。等他出来时,手上拿一个小包裹,看向我们,“走吧。”
马车里我们三个都沉默着。弗沙提婆本来要坐我身边,我不理他,坐到了他对面。罗什上来后看了看,在弟弟身边坐了下来。
马车开始行进后,罗什将那个小包裹打开,我愣住。里面是药酒药膏和干净的纱布。这时才觉出手臂上的伤热辣辣地疼,连衣袖上也渗出血迹来。我用左手扶着右臂,嘴里不禁疼得哼出声。
“艾晴,你的手怎么了?”弗沙提婆本来一直尴尬地不敢看我,听见我痛苦的声音,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就要撩袖子。我不肯再让他碰我,要抽出手,一用劲,又疼得唔咽。
“刚刚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那样对你。”我一喊疼,他就放开了我的手。马车里空间有限,他半跪在我面前,抬头看我,眼里有心疼也有懊悔。“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么?”
我不理,自己撩开衣袖。兄弟俩都发出低低的惊呼。血已经染得纱布尽湿,天啊,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要废掉了。
我咬着牙去脱纱布,弗沙提婆要碰我,被我避开,手擦到车框上,又疼地掉泪。一只骨节瘦长的手轻柔地伸了过来,将我的手捧住。他不发一言,只是用最轻的动作缓慢地帮我将纱布缠绕下来。我安静地坐着,他的轻柔仿佛能减轻痛楚,我的心一下子平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