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房间挨在一起,房间外面有各自的小阳台。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那边阳台是顾怀暄的,贺轻歌这边阳台上有吊椅、茶几、盆栽和一个单人小沙发。
顾怀暄赶上这几天休假,他睡到凌晨四点发现房间进了贼。他以为是贼,睁眼一看,更像是女鬼。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披头散发,是从阳台上翻过来的。
他开了房间的灯,没好气地问她:“穿越过来三天了,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你以为我想吗?”穿成贺轻歌的云非睁着熊猫似的黑眼圈,抬起手腕,点着腕表给他看,“穿过来三天就要面临第一门期末考试,穿过来之前你怎么不算算日子?”
云非就知道jan不会便宜她,穿越系统里有这么一个科技发达的世界,却给了她一个学渣的脑子。只可惜,她没得女主原配的厚脸皮,门门挂科,年年挂科,女主仍然可以自信满满地走在校园里。
“你要期末考试,你去复习啊,你翻阳台跑到我房间来干嘛?”
“你锁了房门啊,我不翻阳台,难道去敲门?你妈睡觉有多警醒,你知道的。”
随着她的答非所问,他的思维也不自觉地跟着跑偏。“喂,穿越过来之前你自己说过的,咱俩是挂名夫妻,而且快离婚了。虽然我忘了锁阳台的门,也并不代表你可以乱来啊!”
“乱你个头啊,我没打你主意,我想打点别的主意。”她笑嘻嘻地凑过来,顾怀暄警觉地拿被子挡在俩人之间。
“你是我心目中的天才,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帮我从学校的资料库里,把期末试卷弄出来?嘿嘿嘿……”
她“嘿”下去,他脸都黑了:“你叫我入侵你们学校的资料系统?就为了你一次期末考试?”
“那不然怎么办?天亮我就得考一门,三天后又一门……我才刚来,承受不了学渣带给我的心理压力。”
他嗤笑:“不是闹着来好好学习的吗?才一开始就想到了作弊。你可真行!”
云非被他激到了,放弃了偷试卷的念头。她坐在床沿上,指尖在腕表上划动几下,有光束投屏在床对面的墙上。
她一本正经地说:“那你给我讲题吧,我知道你一定会。”
墙上投影的,是她今晚刚做完的一张练习试卷,顾怀暄一看就晕了,光是选择题十道,她只做对一道。
他捧着额头,叫了声“妈呀”,然后问她:“这样的准确率,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非心情沉重,老实说,就做对的这一个,她还全仗着原主这位学渣的知识能力才做出来。凭她自己的底子,一个都不会。
“算了,还是别讲题了。”他叹气,讲题显然来不及了。他在自己的腕表上搜索了一下,投屏换成了一本习题集。
“我给你押题吧,你不懂的先把答案记下来。如果遇到同类型的题,自己代换数字,过程不变。这个能做到吗?”
她点头:“可以试试。”
云非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按照他的方法,她可以先把考试应付过去。等到了暑假,她再慢慢消化知识。
顾怀暄开始圈题,云非跟着记答案,圈题当然比较快,特别有些问题的解法,冗长繁琐。
他尽完义务,就往外撵人,云非赖着不肯走。她抱着他的胳膊,像只树袋熊。
“我现在不能出去,这个时间,刘嫂一定在忙着准备水果、煲汤、做早餐;周伯一定在给客厅的发财树剪枝擦叶子;咱妈一定在偏厅里做瑜珈;还有清洁机器人……你看看我这衣冠不整的样子,怎么可以这个时候从你房间走出去?”
她不说,他都没在意。听她这么一说,他无意识地低了下头,她的睡衣领口开得低,有精致的锁骨和起伏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又勾人又晃眼……
他撇开脸,微蹙着眉:“那就原路返回,走阳台。”
“天哪!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翻阳台?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你知道吗?”
“……”
难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麻利地穿着睡衣和拖鞋从阳台翻过来的“弱女子”不是她?
顾家小楼里,晨光透过门窗照进来。刘嫂正忙着准备水果、煲汤、做早餐;周伯正在给客厅的发财树剪枝擦叶子;蒋茹正在偏厅里做瑜珈;还有清洁机器人们正任劳任怨地擦洗不停……
二楼的房间门“啪”地一声,云非被衣冠不整地从顾怀暄的房间里推出来。大家齐齐向上张望,隐约听见房间里的人还补了一句:“以后不许半夜溜进我房里来!”
云非硬着头皮,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冲着楼下说了声:“嗨,早上好。”
刘嫂和周伯目光闪躲,应了句:“少夫人早。”飞快地各自转身。
只有蒋茹的表情最僵硬,笑容比哭还难看。不是早就说好毕业就离婚的吗?难道说这姑娘反悔了?如果儿子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儿子大好的人生可怎么过?
七点,蒋茹和顾怀暄一道在餐厅吃早餐,她一边给儿子盛汤,一边劝他多吃点。她总觉得,儿子在研究所吃的饭菜会营养不良。
顾怀暄伸手接了,又把蒋茹喜欢的酸奶递到她面前。“妈您别这样,研究所的饭菜营养均衡,其实挺好的。”
“再好也只不过是烹饪机做出来的,营养也是靠机器算出来的,哪里比得上家里的食物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