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用一把烧到滚烫发红的热刀子去切黄油一样。
当这些口径惊人的防空弹药跨过几百米的距离扑到感染者们的脸上,只是一瞬间,原本还密密麻麻的先锋尸群就如同田里的麦子被镰刀收割了一般,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了一大片!
对,是消失。
春草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
一枚拖着醒目尾迹的红色曳光弹,尖啸着扑进汹涌而来的尸群,在她的注视下径直钻进了一个在前方冲得最快的行尸的胸膛。
然后,只过去了约莫千分之一秒,那个感染者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消失不见。
就好像一个调皮捣蛋的死小孩,用针去戳一个胀满的气球一样。
只一瞬,它的整个身体都炸没了。
头颅、皮肤、肌肉、骨骼、内脏……春草亲眼看着这些复杂而精密的人体组织,在那枚大口径子弹入体的瞬间便开始发生膨胀、分离、撕裂……
最终噗地一声轻响,伴随着血肉碎块漫天飞散,地面上只留下一滩刺目的猩红。
“……”
即便心性坚韧如春草,亲眼瞧见这血腥恐怖的一幕,也不免有点反胃。
而且杀死这么一个敌人还不算完。
那枚曳光弹头去势不减,继续按照原本的弹道狂突猛进,携带着庞大的动能又是一口气打穿了四个感染者的身体,将之全部射翻!
轻松加写意,犹如钢锥戳水袋。
不过好在有了第一个倒霉蛋的阻挡,弹头的动能确实衰减了一些,余下这四位倒是没落得个当场炸裂尸骨无存的下场。
然而这发大口径的防空子弹,依旧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了可怕的开放性伤口。
强劲的弹药动能扯碎了皮肤和筋腱的连接,还搅烂了腹腔里的肋骨和内脏,哪怕是生命力顽强地像个不死怪物的感染者,面对这样的致命伤害也只能饮恨西北。
然而最吓人的是,在一口气创下五连杀的记录后,那枚曳光弹还没停止前进的步伐。
噗嗤!
即便自身动能已经衰减严重,弹道也开始失衡,但它还是维持着一个大概的既定方向飞速前进,然后不断地在尸群中掀起腥风血雨。
打腿腿折,打手手断,命中脑袋或者胸口就当场开席。
在春草的跟踪注视下,这枚普普通通的大口径高机曳光弹,一直要到连续杀死以及击伤十几名感染者后,才最终耗尽了自身的全部动能,不甘地湮没在了尸堆里。
这就是高射机枪的杀伤力。
讲真,【高炮放平,军事法庭】这个曾经在互联网上很是盛行的段子,虽然经不起什么细节性的推敲,但在某种意义上,确实也反映了一些有关防空武器高威力的事实。
——别的不提,单说五八式双联高射机枪使用的14。5x114毫米防空用穿甲燃烧曳光弹,其枪口动能就可以达到惊人的三万五千焦耳。
很多人对此可能缺乏一个直观的概念。
简单地打个比方——鼎鼎大名的AK步枪,盛传杀伤力惊人,但实际上它的枪口动能仅有两千焦耳左右,连这门五八式高射机枪的一个零头都没有。
而哪怕是素来以大威力和高精度着称,号称上可打武装直升机,下能打重型步战车的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够看——这把枪在使用北约制式标准的。50bmG弹药时,其枪口动能仅仅是一万四千焦耳出个头罢了。
还赶不上五八式威力的一半。
战斗仍在继续。
嗵嗵嗵!!!
看着岸上越涌越多的感染者,舰艏位置那门高射机枪的主射手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抓住机枪握把,右脚再次狠狠地踩在了击发踏板上。
随着枪口那三尺有余的长焰不断吞吐闪现,那塞在下方弹箱里的一百五十发装弹标准的弹带,就像是被顽劣的孩童大力抽动一般,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半的长度。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大概很难想象那是怎样一幅可怕的画面。
——在六百米的距离内和一道不足百米的正面宽度上,两门大口径双联装高射机枪正在交错扫射,外加四挺八九式12。7毫米重机枪的急速射击,还有两门八十二毫米迫击炮正在船尾蓄势待发。
震耳欲聋的机枪声,加上那一道道灼热的高速金属射流,吓得长江里的鱼都不敢露头。
然而那群从南河镇中心里涌出来的感染者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疯狂无比的顺着江宁号汽笛声和枪声的指引,一个劲的往船上重武器的射界范围内靠。
讲道理,先不说丧尸的脑子里究竟有没有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