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货和拳皇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的何向阳,而没有看见站在屋子另一侧柜台处的元伯和周波。两人走了上去,到何向阳面前的时候,一向嚣张的拳皇朝着毫无防备的何向阳脑袋就踢了一脚,边踢边骂到:“你个狗杂种,瞎哒你的眼!”
何向阳椅子绊动的响声和拳皇的喝骂声惊动了元伯,他回过头来,正看到让他七窍生烟的一幕。他猛地把钱往柜台上一摔,飞快跑了过去,一把就将背对他弯着腰刚要入座的拳皇推得跌坐在了地上。
“你打哪个?拳皇,你妈的×,你想怎么搞?”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拳皇和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马货一起,看着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脸怒气的元伯。片刻之后,拳皇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马货同一时间也拉开了自己的椅子。
一边的周波赶紧上来拉住了元伯,说道:“都莫搞,都莫搞。听我一句劝,都是几个熟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在周波的劝解之下,几个人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席间的谈判细节就略去不表,简单的意思是,元伯一分钱都不出,马货一定要钱,不出钱就要办人。
最后,周波给刀疤成打了一个电话。
在我们圈子里,我对于刀疤成的印象不错,但是碍于以往的过节和各自的身份,也只能说是泛泛之交,其他人,比如险儿则是早就想办了刀疤成。只有周波,和刀疤成之间处得还可以。因为周波的表姐夫就是刀疤成的亲叔叔,逢年过节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能在亲戚家里遇上,喝上几次酒。
这种事,我们兄弟不可能自己出面给刀疤成求情,要打这个电话的也就只有周波了。
电话中,刀疤成一口答应了下来,谁知道,把电话给马货接的时候,马货可能是因为家仇太深,恨了太久,居然连自己大哥的面子都不给,说了半天就是不松口。最后没有办法了,刀疤成只得又给周波说,要何向阳多少出一点,意思一下,也好有个交代,毕竟是他不对在先。
合情合理,周波为元伯做主答应了,给马货三千块钱。
谁晓得,电话刚挂,马货就说话了:“周波,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也不是不给元伯面子。你们屋里人被别个这么搞了,你们怎么想?三千块钱,绝对不可能!一万块钱,一分不少!”
最后说来说去,马货的固执终于把周波和元伯*了。
周波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好,马货,讲到这里再紧讲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今天就是三千块钱摆在这里,要不要随便你,你想怎么搞就搞。再多是没有的,我只告诉你一句,事莫搞大,为你好!晓得吧?今天他(指何向阳)出了这个门,你再动他,我就动你。”
打拼3 第二部分(39)
“那好,周波,三千块钱,我绝对是不得要,你是大哥也无所谓,钦哥来哒也无所谓,最多就是一条命。你和元伯要走就走,这个杂种走不得!”
元伯站了起来,一把拉着何向阳:“阳伢儿,跟我走,哪个动你试哈看!”
当时,元伯和何向阳站起来的时候,拳皇和马货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几乎同时伸手抓向了何向阳。
但是,第一个动手的却不是这些站起来的人,而是一直坐着的周波。
就在坐他对面,离他较远的马货刚作势抓向何向阳,而周波身边的拳皇也还没有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周波就一脚横踢到了桌子上,同时抓起了桌上唯一的一个烟灰缸,跳起来砸在了拳皇的头上。随即元伯也扑向了被桌子撞得跌坐在椅子上的马货。
这是一场并不惨烈的战斗,猝不及防的马货和拳皇,被元伯、周波、何向阳打了一顿,两个人的伤都不算重,也不算轻。
九镇六帅出名的地方就是心狠手辣,他们的小弟下手通常也不会很轻。所以,当时,马货、拳皇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但是这场架的后果却远远没有结束。
我一直都不讨厌刀疤成,因为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某些东西和我有些相像。比如,自己的兄弟都是动不得的。什么面子都可以给,动了兄弟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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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听说兄弟被打红了眼的刀疤成,与快要气疯了的马货、拳皇两个人一起,身上带着家伙满九镇地搜罗元伯与何向阳两个人,据说刀疤成还亲自到我们迪厅里面来过一次。
但是并没有找到人。
因为元伯那天打了人之后没有多久,就离开九镇,和他的父亲一起到九镇旁边的一个亲戚家里吃喜酒去了。而何向阳不知道是太过聪明,还是运气太好,元伯一走,他也就随着消失不见。
那天晚上十点多钟,刀疤成接了一个电话,他开的小麻将馆有点事,要过去打个招呼,再加上也确实很晚了,估计也很难再找到元伯他们两个,于是他决定,报仇的事稍后再说,给剩下的两个人讲了一声之后,刀疤成自己就先走一步了。
如果当晚的事情就这样结束,始终按照刀疤成的意思来发展的话,可能就不会闹到后面那样的结局了。因为,刀疤成为人虽然凶狠,可也并不是一个不讲规矩、毫无道理乱来的人。有他在,事情就不会完全失控。
可惜这些都是假设。
刀疤成虽然交代了等过了当晚再说,但是白天刚被痛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