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见到聂晨曦之后,萧子湘才得知了女儿的悲惨遭遇。
知道是因为自己,女儿受到那样的报复,萧子湘堂堂七尺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哭得像个悲伤绝望的孩子。
为什么?冷家的事情他虽然有悔,却绝对问心无愧。
冷家的养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死死压住打死打残冷剑衡的冲动,作为警察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保持着几分清醒:“他有哪些罪证?”
不能打死他,但是他犯法了,牵涉到毒品,牢底坐穿总不为过吧。
聂晨曦神色极为复杂,许久,递过来一份文件。
萧子湘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神情似喜似怒,最后一页的大红印章刺痛了他的眼,更刺痛了他的心。
一声狂笑,泪如雨下。
冷剑衡!
他于国有功,于兄有义,除了萧羽,他谁也没有对不起!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女儿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罪魁祸首却能够毫发无损、逍遥法外?
聂晨曦淡淡道:“有违师德,开除了。”
有什么用呢?萧子湘想问,喉头却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做什么才能弥补他的女儿呢?做什么才能救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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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湘并没有去看望萧羽,因为知道,女儿无法面对他。
女儿是受他连累,可是现在……聂晨曦前去探望时,萧羽说过,她对不起父亲,如果可以选择,她不会再当父亲的女儿。
警察的女儿,不该是她这个样子,是非不分,善恶不明,除了让别人担心受累,没有一点点作用和价值。
这个女孩子,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人生,也不相信这个世界。
心如刀割。
萧子湘坐在一辆普通的私家车里,在萧羽楼下等了两天。
第一天下午见她和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去了趟超市,第二天有另一个女孩陪她在小区里散步。
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萧羽看起来相当平静,偶尔也会有些笑容。
聂晨曦已经告诉过他两人的身份,所以他很轻易地分辨出来,第一天是白无瑕,第二天是白璧微。
“帮我谢谢她们姐妹。”萧子湘强忍住眼里的泪意,“以后,我会报答她们的。”
“她们又不打算做什么坏事,用不着您这位警察局长徇私枉法。”聂晨曦轻笑,“不必。璧微……她肯帮萧羽,只是因为萧羽入了她的眼。不是因为我更不是因为你――如果她不喜欢萧羽,就算是我求她也没用。”
萧子湘一时无语。
顿了顿,聂晨曦低低道:“对不起。”
他劝白璧微说,萧羽不是她的责任,她不需要为萧羽负责。
可是心里,无数次地怪罪自己。
如果他早一些调查冷剑衡,早一些阻止他的阴谋,是不是就能挽回萧羽的悲剧?
他又何尝不是,愧疚到无地自容?
萧子湘苦笑,声音里却带出了无限悲凉:“哪里就能怪到你呢?你是不是也该怪我,不会教孩子,给你们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聂晨曦无语。
萧羽是太过单纯了,可是遭遇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也不能全部怪罪她。
原因太过复杂,现在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
冷剑均也没有去见萧羽,而是同萧子湘一般,远远地看到了白璧微和萧羽,然后随同萧子湘回到了潜流市。
他们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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