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保证,朱校尉这才放心地领着一帮精神萎靡的守卒走下墙头。
朱校尉一走,那守卒马上抖擞精神,把警觉性提到了最高,和朱校尉一样,也认真地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感觉无聊了或是困了便拉着自己的好哥们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前半个时辰,他还真是极其用心,尽职尽责。不过,当两人把能聊的不能聊的都聊完之后,便无话可说了,这时柱子便有点扛不住了,摇头晃脑地打起了瞌睡。
这守卒见状立即大声呵斥:“喂,干什么,这么紧要的关头你小子怎么还敢睡大觉。”
柱子猛然惊醒,不过等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朱校尉,便不耐烦地抱怨起来:“你小子烦不烦啊,眯一会儿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再说了,契骨骑军早就跑了,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家里睡大觉呢,怎么可能还跑来搞偷袭。你看看前面的草原,比什么都安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说完也懒得站了,干脆直接坐下去,靠着墙垛光明正大地睡大觉。
“你。。。。。。”这守卒本还想说什么,可一看柱子又闭上了眼睛,就立即闭上了嘴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还依然认认真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可是好景不长,没一会儿,他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他先看了看前方寂静无声的夜幕,又转回头看了看正在“呼呼”大睡柱子,精气神顿时消散殆尽,也立即失去了继续坚持下去的毅力,于是也顺着墙垛缓缓地坐下去,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在彻底进入梦乡的一刹那,他还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没事的,就睡一小会儿。
这时他哪里能意识到这一失足便要造成千古之恨。
困意就像瘟疫,没一会儿就在墙头上传染开了,见什长都安心地睡了,其他人哪里还客气,也都赶紧坐下,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梦乡。
然而,就在他们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危险也正在悄无声息靠近。
一支三百人规模的契骨骑军敢死队穿过浓浓的夜幕正朝这边悄悄地摸过来,为了保持绝对的安静,这些人在五里外就弃了战马,甚至连铠甲都脱了,只带着一柄刀,轻装简行。
来到滴水堡附近后,为了避开看了望台的监视,他们甚至还绕了一大圈,先绕到南边,然后再慢慢朝南城墙靠近。
来到城墙下,他们也没有马上采取行动,而是趴在草地里,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只留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墙头。
观察了半天,除了摇曳的火焰,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于是才放心地从黑暗中钻出来,一溜儿小跑冲到城墙下。
一来到墙下,映入眼帘的便是堆积成山的尸体,他们立即呆愣当场,直到一个人带头爬上去,剩下的人才不再犹豫,立即蜂拥而上。
来到墙下,他们立即故技重施,搭起人梯便往上爬。没有人放冷箭,更没有滚木、石块从天而降,这次他们爬得格外顺利,三下两下就攀上墙头。
城墙上的过道内每隔一段距离架着一口大铁锅,铁锅内燃烧着熊熊的大火,照得墙头格外亮堂。
一个契骨骑卒鬼鬼祟祟地将脑袋伸进去,就着明亮的火光,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见里面并不是无人把守,只是正在东倒西歪地呼呼大睡而已。
好像是提前预料到了这个情况,这骑卒也不惊慌,和两边的人相互对了几下眼神后,便蹑手蹑脚地爬上垛口,再小心翼翼地跳入过道。
“砰!”一个骑卒跳下来时没有控制好力道,突然发出一阵声响。
这一下可把几个骑卒吓得不轻,立即蹲下去,甚至恨不得找个砖缝钻进去。还没翻进来的骑卒也立即停下来,死死地抓着垛口边缘的石砖,动也不敢动。
幸好这动静不算大,没有引起楚卒的注意,有一个楚卒不知道是听到了动静还是怎么的,也只是翻了个身,然后又睡了过去。
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再次确认安全后,带头的契骨骑卒才慢慢站起身。不过,他显然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所以就没着急让墙外的兄弟爬进来。而是悄悄拔出弯刀,带着已经跳进来的几个兄弟,鬼头鬼脑地朝着依然处于睡梦之中的楚卒悄悄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