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观倒不是那种不让人走的地方。
只是,对于儒修,李长寿一般都会选择把它们留下来开枝散叶。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孤儿,虽然读了几年圣贤书。
但到底比不上那些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读书人。
无钱无势,对不上八股文。
考取不了功名。
又手无缚鸡之力,干不了农活。
下了山可能事业还没搞起来,就先把自己饿死了。
还不如留在山上为自己分担。
当然,那些说的都是童生这种等级的儒修。
到了贡士,凭他们的智商和学问去考个进士不成问题。
严回生为观里唯一的贡士,也是儒修中的最强者。
出去确实能有一番作为。
但这可是李长寿专门物色给自己省力的人选。
轻易可不打算让他出去。
“回老师的话,弟子出生贫寒,自幼便见惯了人间疾苦。”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摆在老师门下、”
“得了机缘,学了一身的本事。”
“当初,刚入此道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还天下一个河清海晏。”
“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如今,学生觉得自己应当是有这份实力了。”
“特来拜别老师,望老师能够准允。”
严回的声音深沉。
他不是被父母主动送上山来的。
而是被人牙子卖给凌墨,转而送到云居观的。
当然,他也不是被人牙子拐来的小孩。
而是被他父母主动卖给人牙子。
一来为家里换口吃食,二来也是给了他一条生路。
他出生农户,可家中早已没了自己的土地。
全靠给大户人家种地混口饭吃。
家中还养活着好几口子人。
大汤如今恰逢战乱,上面催粮催的厉害。
大户人家自然不肯让自己的利益有损失,所以把租金又提高了一成。
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直接入不敷出。
不得已,只能卖了孩子。
一别多年,严回已经不知道自己家怎么样了。
但他依旧记得,从家里被卖到京城,这一路上都是悲剧。
有肆意杀戮的土匪,也有暴力催征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