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短的交流了两句,她发现泰利耶是个很固执的人,做事有先后。
现在他只想谈跳舞的事,那就只能谈这件事。
他的命和莱尔嘴里说的交易,都得排在后面。
这源于一种习惯把一切都捏在手里的掌控欲。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他低声询问,向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看似礼貌的问话,实则是希望她能集中注意力的催促。
莱尔手上剩下的半截烟烧得差不多了,没有如泰利耶想象中的那样,把烟头交给他。
燃烧的香烟被她捏着,按在泰利耶的掌心,将他的皮肤灼出一点黑灰。
莱尔收回手,泰利耶五指向上把东西接住,抬手一抛,准确地投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她这才回过神来,略带歉意地说:“我应该没有会错意吧?”
她假装看不懂泰利耶含笑却极富压迫感的视线,走到椅子旁边,然后坐下。
莱尔歪着脑袋,拍拍手顺便清了清嗓子,说:“那就开始吧?”
他想掌控这场谈话的节奏,她非要打破,故意扭曲他的意思,然后在场外看他表演。
她有心把他当猴看,面上仍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突然回过味来,眼神变得惶恐。
“是我会错意了吗?”说着他,她就要站起来。
这种暗藏质问的反问句式,在交流时会挑动对方的神经,把问题抛出去的同时,主动权就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还会让听的人感到不舒服。
这种绵里藏针,泰利耶感受到了。
他暂时没有反驳什么,反而一脸认真的说:“我只是觉得,你手把手教我的话,对我们俩来说都轻松一点。”
后面的话他没说,板着脸开始动作。
随着时间推移,莱尔的眼神变得微妙,明明看上去挺正常一个人,跳起舞来的时候,怎么像小脑没发育好一样。
“嗯……”看着停下动作,等她指教的泰利耶,她沉默片刻:“呃……”
这很难评。
突然有点明白那些烟头都是怎么来的了。
她这次是真心实意,没有一点犹豫的站起来,握住他的手:“你跟着我,顺着我牵引的方向动作,明白吗?”
不愿再看。
给他当个搭子,跟他一起跳,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泰利耶打起精神,眼神明亮,十分期待地反问:“你确定吗?”
“你还是第一个主动邀请我跳舞的老师。”他笑了一下,说:“叫你一声小老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帝庭的舞蹈老师看他的眼神虽然也很奇怪,但是碍于身份,没有主动邀他当舞伴的。
他兴致勃勃。
很快莱尔就发现自己还是草率了。
他身形高大,体型健硕,巨大的体型差,就算让他放弃自己思考,她也牵引不动他。
本该轻装上阵,脚步轻盈,结果像连接了一台无法控制的外骨骼。
走了十个拍子,她的脚被踩了四次。
没有办法,只能把两只脚都踩在他脚背上。
这样一来,就只能用嘴指挥了,她讲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旁边的榆木疙瘩仍是不开窍。
她狠狠踩了泰利耶一脚,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拿了杯水抬头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