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西虽说之前跟顾荣她们一起卖了一些猪,身家也就是十多两银子,要做那贵重的布料生意是没有本钱的,她又想跟着顾荣,就打算拿出全部身家和她的劳动力参股,跟顾荣一起跑京城。
顾荣叹息,这穆西,看着老实,没想到倒是个野心大的。她跟张湖要布料,一匹布将近八十两,穆西才十几两银子,就想参股分红。顾荣是有些失望的,现在刚刚起步便想着占便宜,日后……毕竟曾经共事过的,又跟穆奇是同乡,顾荣斟酌着开口,“穆西,你若是也想做布料生意的话,跟我一起跑京城,十多两的本钱可以做些粗布生意。”
穆西脸色暗了下来,顾荣没有理会,跟穆西合股,她不放心,原本还觉得她老实本分,没想到野心倒是挺大的,还藏得深,与这样的人合作,日后得时时防备着。
相谈失败,穆西去了穆奇家里住了,顾荣晚上躺在床上发着呆,回过神来见秦卿对着烛光弄着针线活,他最近一直都忙着弄这些,白日晚上都不停,顾荣走了过去,拿了他手边的绣篓,夺了他的绣针,“好了,晚上光暗,别弄了,对眼睛不好。”
秦卿看着那绣篓依依不舍,伸手想拿回来,心不在焉的回道:“你过几日就要出门了,我得多做几双鞋子衣裳给你换洗。”顾荣眼神放柔了下来,将绣篓放一边,摸着他的头顶,弯腰抱起他,不顾他的惊呼和轻微的挣扎,“晚上自然要做一些美好的事,哪能浪费了。”
秦卿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捶着顾荣肩膀,只是那力气跟小猫似的,顾荣轻笑,放他到床上吹了灯,开始一番缠绵的**。
事毕,顾荣搂着秦卿温存着,之前的激情还起伏着,波动心湖,难以平静,看秦卿满脸绯红,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睛如沾了水似的清亮,眼波流转之间,眉梢都带着桃色,顾荣此时感觉满是悸动和眷恋。指尖缠绕着他的头发,想起今日之事便跟秦卿说了一声,“日后,你多看着鱼哥儿,他也十岁了,该学的就要学了。还有别让他跟穆西靠的太近。”
秦卿诧异,披着里衣坐起身,“怎么了?穆西怎么了?”顾荣叹了口气,揽住他,躺在慢慢说了今天跟穆西的谈话,最后总结,“这个人,外表看着老实,前段时间跟她一起合作,也没看得出来藏着什么心思,今天估计是太心急了,漏了相。若是她打鱼哥儿的主意,鱼哥儿年纪小,可别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秦卿脸绷得紧紧的,严肃的点头。顾荣一笑,捏捏他的脸,“好了,注意一些就是了,人家还没做什么呢,我们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不是让人笑话么。”
却突然想到自从她娶了秦卿,顾鱼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年纪小,不说让他做什么重活,帮帮升个火,或是洗洗菜,总是可以的,最近却是什么都丢给秦卿一人忙碌,他倒是当自己是大爷等着伺候。顾荣皱着眉,“以后那些小事叫鱼哥儿做,别惯着他了,你别那么辛苦。”
秦卿一愣,低下头,白皙纤细的脖颈微露,顾荣手伸到那里摩挲着,秦卿头靠着顾荣的肩膀,“他年纪还小呢,我也没做什么,不累的。”
顾荣叹了口气,“我看我们雇个人回来做家务,怎么样?”尤氏因不满她娶了秦卿,自从他进门家里的凡事都让秦卿做了,顾荣看着眼里,除了叹息之外,就尽量帮着秦卿做些家事。只是她过几天就要去京城了,她在家时还帮着做些挑水之类的重活,小事能把个手,若是她不在家,家里的事都让他一人做了,想着心里有些心疼,不想他累着了。
秦卿身体僵硬了起来,声音有些破碎,“我……可是我做得不好,你,你……”伏在顾荣怀里,身体带着颤抖,后来哽咽出了声。顾荣一愣,将他扶起来,“怎么了?”
秦卿抬起头,脸有些惨白,眼里带着不屈与坚毅,只是声音蕴藏着些许软弱和控诉,“哪家不是夫君操持家务,你……可是我做得不好了……又不明说着便给我安了个罪名,判官断刑也是得给个名头的。”
顾荣‘啊’了一声,笑了,捏着他红红的鼻子,“想什么呢,我说雇个年老的么么来,做些重活,家里的事物自然是你操持。”
秦卿先是松了口气,而后轻咬着嘴唇,微微摇头,低声嘀咕,“不用雇人,家里这点子事,我能行。”顾荣失笑,跟小孩一样,揽住他,口气有些无奈,“行行,不要就不要,以后叫鱼哥儿帮些忙,别把他当祖宗伺候了。”
秦卿不答话,在顾荣颈窝蹭了蹭,家务活本就是做夫郎的责任,怎能让小叔子帮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也就是妻主心疼他,才说出这般话来,虽不能附和她,心里却满是满足,之前那一刻的恐慌也散了干净,惬意的睡了过去。
顾荣在家还呆了两日,去跟张湖拿了十匹布料,便装着车去了京城。去之前,秦卿前前后后给她装了好多东西,顾荣温和搂了搂他,便出发了。
从苏州穿过穆寨村去往京城,只用了十来天,路上顺利平安,只是顾荣到了京城找买家却是不顺利。
先找了客栈落脚,将布匹放在客栈中,她出去打探了类似她拿到湖州丝绸的价钱,京城各大铺子,皆是买到十两银子一尺的高价。只是顾荣说有布料出手之时,店里的掌柜却只给三两一尺的价钱,一匹不过是一百二十两,顾荣抿着嘴,卖价的三分之一,而她拿货便是一两八钱一尺,将近八十两一匹,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运转到北方,算下来,根本不赚什么。
顾荣没有出手,在京城继续打探着,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好的卖价,若是以三两银子一尺卖出去,那么她根本不必千里迢迢来京城,直接在苏州开一家小铺子度日便可。只是,她没有忘记,那个曾经狠狠的耻辱。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需要保护的人,若是没有实力,日后那样的耻辱会重演,甚至更大的灾祸,她避无可避。所以她要强大,要有保护她爱人的实力,有以牙还牙的本事。
在京城呆了好几日,天天起早贪黑出去寻找买家,只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顾荣有些急了,不久就是中秋,她答应了中秋会赶回,现在她依旧半点办法都没有。果然行有行规,人家哪里会破例要另寻货源,还是她这样没有半点根底的人。顾荣甚至还拿着布料去了当铺,当铺更狠,一匹布二十两,顾荣黑着脸走出来,却没想到会碰到黄三。
黄三脸上带着诧异,“哟,这不是顾荣么?你这是……”指了指当铺的的招牌,顾荣嘴角抽了抽,她也觉得她傻了,居然跑来当铺。尴尬的笑了笑,客气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告辞。
黄三拉着她,“走,我们去喝酒去,听说你还真娶了清歌,我万分佩服啊,来,我们叨唠叨唠。”顾荣脸色一沉,沉声呵斥,“他不是清歌。”黄三挑眉,大笑了起来,拍着顾荣的肩膀,“好个妹子,就冲你这劲儿,这朋友,我叫定了。”
不分说就拉了顾荣去了大酒楼,叫了一桌子菜和几壶好酒。顾荣还抱着她的布料不放手。黄三惊异,凑近看了,啧啧称奇,“这是好料子啊,哪得的?”
顾荣淡淡说了声,“我在苏州有货源,想拿来京城出售。”黄三这次真是惊奇的打量顾荣,心里想到上次溶和跟清歌的赌约,清歌虽说拒绝了,溶和还发了话,若是碰着这顾荣,先帮着扶一把,算是还清歌的情了。况且,最近那唐家猖狂的狠了,也该换换手。想到那风华灼灼的男子,黄三有些叹息,溶和欠着他,他也倔强着一直不肯妥协,直至各自天涯么,现在跟了眼前这女子,是福是祸?
黄三沉吟,“你这货源可是稳定?若是稳定,我们倒是可以合作。”顾荣狐疑看着她,没有应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黄三眼里带着欣赏,够沉稳,光这点,日后前途就不可限量。笑着说道,“京城这行当水深着呢,我也不是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