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足尖一点,便纵身跃起。ankanshu
瑟瑟知晓,沿着地面向前走去,必会遇到诸多障碍,她目盲之人,定是冲不出这里。但是,从高空纵出,当是无所阻碍。凭着她纤纤公子的“蹑云步”,或许还是有希望甩开明春水的。
此刻,她只想甩开他,一点也不想见他。
丽日之下,一袭青影就那样从地面直直纵起,好似临风仙子一般,从空中轻盈飘过。轻风扬起那身素裙,在风里翩飞曼卷,好似一朵在风里柔柔绽放的花。足尖偶尔触到大树的村梢,瑟瑟便足尖一点,乘机换气。凭着感觉,她认准了方向,向春水楼出口的方向飘飞而去。
“江瑟瑟,你疯了,快停下。”明春水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还有衣袂破空的声响,他,竟然已经追了上来。
是的,他说的对,她是疯了,但不是现在才疯,而是自从遇见了他的那一瞬,她便已经疯了。可笑的是,她犹不自知。如今,他一语点醒疯癫人,她觉得她从未如现在这般清醒。
凭着心头的那一股子气和绝世的轻功,她竟然将明春水甩到了后面,而且,瑟瑟这一番纵跃,竟然越过村庄,越过村庄前的田地。只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当她的足尖再次触到数木的技桠,鼻间一阵清淡的花香扑鼻。
瑟瑟心头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竟然冲到了出口处那片花林,忧的是这花香是有毒的,她慌忙闭气,从花海之上飞跃而过。
“江瑟瑟,前面危险!停下来。”身后传来明春水一声撕心裂肺的暴喝。
瑟瑟心头猛然一凌,猛然记起,花海前方,是峭壁,她这一番冲过去,势必会撞到峭壁上。然,此时的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停不下飞纵的趋势了。因为内息紊乱,手脚绵软,显然是已经中了花毒。
她只能任凭自己,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向着前方翩然坠下。
明春水眼睁睁看着瑟瑟向前方的峭壁上撞去。
他的轻功和瑟瑟不相上下,是以,方才一直不曾追上瑟瑟。到了花林上方,因了瑟瑟闻了花毒,飞跃的速度稍慢了。他眼看着就要抓住她的衣角了,忽然看到,前方是峭壁。冷冽的凤眸一眯,足尖在枝上一点,猛然提气,身子如箭般向前冲去。到得近前,长臂一勾,将瑟瑟揽在怀里,只是飞纵的势头太猛,身子却收势不住,只好就势一转,用自己的后背撞在了峭壁上。
一声闷响传来,疼痛从后背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方才那一冲势头太猛,如今,撞上去的力道便很大,受的伤害也便很重。
他抱着瑟瑟,犹如秋日的枯叶,翩飞而落。
鲜花遍开的花林中,两人静静趴伏在地上,谁也没有动。瑟瑟是因了花毒身子绵软,根本就不能再动。明春水是因为后背的刺痛,根本就不想动。
随后追来一大群侍女和侍卫,眼睁睁看着两人跌倒在地上,明春水不曾下令,竟是谁也不敢上前。
“江瑟瑟,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明春水沉声说道,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痛。幽深的凤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悲伤、懊悔,还有自责。
落英缤纷,落花如雨,沾到他的发梢和白袍上,嫣红的花衬着墨黑的发月色的袍,分外美丽。
瑟瑟侧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问话,感受着他的气息,为何,她终是逃不掉他的魔掌?
所有的情绪,愤怒的、不平的、恼恨的、失望的、痛心的,全部杂糅在一起,在她的心底叫嚣着,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明春水,你不要再用花言巧语来欺骗我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得,一个字都不会信。你放我走,你凭什么囚我在此,你有什么资格囚禁我?明春水,我宁愿永远目盲下去,也不要再看到你。”瑟瑟恨恨地说道,想要用手去推开他的怀抱,可叹身子绵软的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不是真的!他说他的话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他是不是那个孩子的爹,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如若不是真的,那才是更可怕,他为了莲心,竟连这样的事都肯认下来,那他还有什么不肯为她做的?
还说不喜欢人家,欺她是瞎子吗?
一番话吼出来,瑟瑟的心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就好似一潭死水,再不会泛起任何波澜。
明春水望着瑟瑟,听着她的激愤的话语,他的心乍然缩了起来,如同被紧箍咒箍住了,再也放不开。
他知晓,不管此时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踉跄着起身,一言不发,忍着背部的疼痛,俯身将瑟瑟抱起来。瑟瑟全身绵软,一动也不能动,他也不给她解药,任她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楼主,你受伤了,让奴婢们来吧。”小钗和坠子快步迎了上来,想要接过他怀里的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