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只有井水可以喝。
二十找了一个烧黑了的锅,用钻木的方式生了火。烧开水,饿了就喝。满肚子水,鼓鼓的,却还是饿。
她摘了院子里的树叶,用布包住,勉强当被子保暖,再拿出柜子里的破床单。躺到半夜,迷糊睡了过去。
梦中有一大只鸡腿,她张嘴咬了上去,听得二公子“啊”了一声,抬眼一看,这鸡腿原来是二公子的小臂。
二十先是沮丧,接着蹭到了二公子身边,“二公子,我想吃鸡腿。”
二公子瞥她一眼,“伺候我舒服了,再给你鸡腿。”
于是,她变身狗腿子,给他左捏捏,右揉揉。
二公子搂住了她,称赞说:“真乖。”
正盼着他能赏一只鸡腿,二十馋得醒了过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鸡腿,更没有二公子温暖的怀抱。她鼻子一酸,缩起身子,把破床单拍了拍,裹得更紧了。
已是夏末,秋日越来越近,晚上凉意爽爽。
她只能缩在破烂被子里,怀念二公子温暖的拥抱。后来她把自己的衣服一并盖了上去,仍然冻醒。
她格外想念好吃好住的慕府。
二公子知道她被抓了吗?他肯定心急如焚,怕她泄露他的秘密。他可能……巴不得她被太子杀了。
这么一想,二十也生气。她落到如此境地,一切都是因为二公子。她当丫鬟再累,也不至于总在鬼门关徘徊。
肚子“咕噜噜”地响。
再这样喝水下去,二十就要成为肚子胀死却又饿死的人了。
第二天早上,二十在院子四处观察。没有大鱼大肉。这里见到的不是草,就是树。
她走上前,发现其中一棵是榆树。
榆钱儿,余钱儿。
二十回厨房拿了一把锅铲,蹲在树下刨树根。
记得爹爹说过,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他上山刨过榆树根。树根密密麻麻,吃了一根还有一根。爹爹还说,将树根吹干,再捣碎碾轧,可以碾出榆树皮里的面粉。徐家穷苦的时候,就将榆树面粉做成面条。
二十咽咽口水,越刨越起劲。小铲子刨了大半天,挖出一截半尺宽的树根。她摘了榆叶,和着面粉一起蒸熟了。不管美味不美味,先填肚子再说。
过了两天,二十偶然听见了鸟叫的声音。
有肉!
她快步走出房间,见到一只小鸟停在交错的树丫上。蹦左边,跳右边。青绿交接,斑斓的羽毛,在二十眼里烧成了澄亮的烤鸟色泽。
她抬起长长的晾衣杆,试图将小鸟打下来。
小鸟抬抬脚,轻蔑地看她一眼,展翅飞走了。
二十气馁,又吃了一天树叶和树根。
再去刨树根时,她发现,另一棵树的绿叶丛里有一个鸟窝。
矮树枝繁叶茂,鸟窝被绿叶盖住了。她之前惊喜可以吃榆树叶、榆树根,没有细看这一株。
树虽矮,也比二十高。
二十将椅子搬到院中,用破被单的一端绑在椅子上,另一端拴在树干上。她举高长杆,摇摇晃晃地捅了捅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