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善柔又将茶水加满,“还是你先说吧。”
诸葛亮轻咳了一声,“我是想问,阿柔你在这里还住得习惯么,成都的水土,毕竟与别处多有不同,你从小胃就不太好,我只怕你水土不服。”
庞善柔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得,不过那也是以前了,这些年比小时好多了,成都的气候很好,你选的这处庄园我也很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诸葛亮很是高兴,但除了应几声外,又找不到接下来的话题了。
庞善柔轻咬红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
诸葛亮的洞察力是何等的犀利,初始的紧张过后,他的情绪便渐渐平伏下来,很快便意识到庞善柔似乎有话又说,遂道:“阿柔,你我也是十几年的故1日,有什么话不必香吞吐吐,尽管说吧。”
庞善柔怔了一下,方才低眉一笑,“还是瞒不过你。其实是今日听一个路过借宿的商人说,襄阳城已攻破,而且汉中王他还抄了蒯氏一族的家,不知可有此事?”
诸葛亮眉头微微而皱,沉顿了片刻,默默的点了点头,“确有此事,我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庞善柔张口便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难以开口。
诸葛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阿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蒯家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我所能做的,只是保全你而已。”
被他看穿了心思,庞善柔并不感到意外,忙道:“阿亮哥,你是汉中王麾下第一重臣,你若能求情,不见得汉中王不会开恩。再者,你的姐姐也嫁给了蒯家,好歹你们也算是姻亲,岂能坐视不理呢。”
诸葛亮叹了一声,“姐姐那边,我自会想办法,不过其余蒯家的人,我也是无能为力。
蒯蔡一族,这数十年来在襄阳何等的嚣然,得罪了多少的荆襄土族,这一回大王要抄他们的家,不仅仅是报私报,也是为其他荆襄土族出气,这一点,以阿柔你的见识,应该不难看出来。”
如今蒯神已死,庞善柔膝下又无子,与蒯家的关系算是断了,她能为蒯家向诸葛亮求情,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如今也知无济于事,遂也不再多言,只能摇头叹惜。
“要怪也只能怪蒯家站错了队,阿柔你也算尽了心,就不必为自己徒增烦恼了。”诸葛亮温柔的安慰着她,目光之中是浓浓的关怀之意,说着,似是故意,又似无意的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
庞善柔身子微微一颤,并未有抗拒诸葛亮的亲密之举,她抬起头来,脸畔似有红晕,坦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之中所流露出的,皆是1日日之情怀。
忽然间,她在诸葛亮的鬓角看到了几缕银丝,于是,她便将手伸了过去。
“阿柔……”诸葛亮怔了一下。
“别动,你耳边有几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她站起来,挪到了诸葛亮的身后,直着腰跪在他背后,一双灵巧的手,轻轻的为他拔下了鬓间银丝,并将它们放在了诸葛亮的手心,叹惜道:“阿亮哥,你还正当壮年,怎么就有白头发了,莫不是操劳太多所致么。”
诸葛亮也叹了一声,自嘲道:“汉中王这么大的基业,每天由我处理的政事,何止千百,不生白头发才怪了。”
忽然间,庞善柔心有所感,便从后面搂住了他,脸庞轻轻的靠在他不阔宽,但却坚实自勺背上,幽幽叹道:“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老了,若是能回到当年鹿门时无忧无虑的日子,那该多好。”
此时此刻,诸葛亮的心里那个激动呀,不过,脸上却一副的泰然,呵呵笑:“那可不好啊,到时候我岂不又得被那些坏学生欺负。”
“没关系,我保护你。”说这话时,庞善柔将他抱得更紧了。
’快进,快进啊,跳过文艺片,直奔动作片啊……’
看着屋中的情景,方绍心中便起了邪念,正兴奋的时候,刚刚停没多久的雨,这个时候便又下了起了。
’靠,什么破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么关键的时候下17就如同在一场球赛,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停电一样,方绍不得不怀着极度抱怨的心态,忙不迭的趁着雨还小,一路小跑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前脚刚一进门,外面的雨又渐渐没了,方绍那个郁闷啊,本来打算接着再去偷窥的,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太他妈的无聊了吧,变态变一次就可以的了。
于是他便打消了念头,一头躺倒在榻上,天眼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嘴角渐渐扬起了坏笑,喃喃道:“先生啊先生,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艳史啊,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窗外雨淋淋,不知不觉中,他已沉沉睡去。
当他睡来时,正是天光放晓,方绍生怕与诸葛亮撞上,让彼此都产生尴尬,于是天一亮,他也不去跟那庞夫人打招呼,带着他的随从,不声不响便离了庄园,径直望成都而去。
这一次,一去又是半年之久,如今带着荣耀而归,方绍的心情是得意又不安。
当听闻他们声名大振的男女人回家之时,方府上上下下立刻热闹了起来,转眼之间,婢女家丁们统统都跑到院子里来迎接方绍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