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三十二年,京城杏花巷深处,住着最穷的一户人家---沈家。
“吱呀。”
沈家黑漆斑驳的大门开启。
从里头婀娜走出一位脸蛋儿妖娆、身条儿极顺的绝美女子。
是沈家的二姑娘,沈枝。
青天白日里。
沈枝刚踏出家,就发现守门的石狮子叫人偷了一只。
这会仅剩的那只伶仃杵在门边,让人打眼瞧着,真真是寒酸极了。
沈枝沉默叉腰,眉眼幽幽。
那厢,沈家大姑娘沈莲娘,挺着六七个月大的孕肚,双手牵着龙凤胎弟、妹,亦走了出来。
她身后紧随一对老仆,花伯和花婶。
待几人站定。
沈莲娘也发现丢了狮子,她忙侧身遮挡,笨拙地描补。
“昨儿还在呢,不定是谁家夜里借,借走了,我去寻,许还能寻回来,小妹不值当为这生气。。。。。。”
可对上妹妹清凌凌的眸光,沈大姐没了声儿,窝窝囊囊低下头去。
又恰逢一阵凉风吹过。
“哐当。”
祸不单行,凉水塞牙。
门边年久失修的竖匾砸在地上,顺道裂成了两半……
花伯眼明手快地抱起烂匾,欲盖弥彰地藏在身后,憨厚笑道。
“都怪老奴,这段时日忙得忘了修葺,一会老奴就修修。”
沈枝望向眼前老的老、小的小的五口人,以及日渐破落的沈家……
她叹了口气,葱白的指捏向眉间。
眼尾余光扫到四周探头探脑的几家,沈枝又想起被偷的狮子。
这是打量她沈家落魄,就欺负到门上,丧尽天良地连石狮子都偷。
正所谓倒驴不能倒架子。
只听沈枝鲜辣开口,音色清灵。
“花婶,今儿天不错,将被褥拿出来,就晾在这狮子上,别叫哪个不要脸的觉着我们沈家没人,连最后一只也给咱偷走了。”
花婶很快领会自家二姑娘的意思,大声应了。
“晓得了姑娘,老婆子我一会就晾上!要再来偷咱就报官,等抓着那眼瘸的,定将她狗脑子都打出来!”
话刚落,偷窥的那几颗脑袋,全讪讪缩回家去,不敢再看热闹。
没听见花婶说么,狗脑子都打出来……
沈枝满意点头,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被偷的狮子且先放放,回头再算账也不迟。
她弯腰摸了摸俩小豆丁瘦弱的脑袋,未再多言,在全家的目送中离去。
步伐漫漫,清晨的旧巷,足音空谷。
路旁肥白的杏花瓣儿,落向女子飘逸的裙摆。
沈枝闻着微甜的杏花香,漾出坦然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