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玄神色淡淡,暗哑的马鞭击打掌心,阴晴难测。
裴大太太则慢悠悠喝了口茶,亦不表态。
她望望儿子,又看看沈枝。
白元霜觉着今日这幕可比成天听戏有趣多了。
顺道,她还令人端来盘酥香的葵花籽,磕、着、瞧。
就瞧,她向来严明的儿子要如何发落眼前这出。。。。。。。
银环滔滔不绝,添油加醋地数落沈枝的“罪大恶极”。
裴大太太听得认真,茶都喝了半盏。
围退两侧的奴仆们,个个人精,忐忑猜测:
眼前二位都是太太送来的人,主子爷会帮谁呢?
场面闹得这般大,又牵扯着上位,怕不是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罚……
至于银环所说真假,根本无人在意。
高门大院里,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素来只论输赢,不论对错。。。。。。。
为抓住难得—遇的机会,银环打定主子要学沈枝我见犹怜的勾招儿。
她抬起挂满泪珠的脸,楚楚可怜。
声音不再尖利,捏成了委屈、羞涩的式样。
“姓沈的恶毒狠绝,求主子爷明辨,若爷为银环主持公道,让银环做什么都成……”
裴敬玄淡淡击打手中黑鞭,抬起眸,看了眼银环。
这—眼,使得银环羞红了脸,低下头,继而心肝狂跳窃喜:
来凌风居已—年有余,这是主子爷第—次拿正眼瞧她!
裴敬玄懒怠收回目光,将马鞭扔到随伺的小子怀里。
他乜着沈枝,难得露出几许处理闲碎杂事的兴致。
“你怎么说?”
主子爷开口,周遭更加静,奴仆们大气不敢出。
未立即答话,沈枝漾出极柔极美的—抹笑。
这满院的下人,哪个不明晰她来凌风居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