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点头,其实东吴有音乐类艺考培训的机构很少,他只找到一家,还是通过以前某个补习老师问到的。
那机构规模很大,里面的老师都是做了很久的,姜阈问的时候其实不招人。
但姜阈拜托了那老师,问她说能不能先让那男生试试看,如果通过了,他可以少拿一些课时费。
总归都不会比一百五少了。
“你是怎么来的?”
走出酒店时,梁东言打算打车去高铁站,姜阈朝他摇头,酒店门口停了辆出租车,是东吴的车牌。
“打车来的。”
姜阈拉着梁东言过去,他包了这师傅的车,让他送自己一个来回,因为中间需要等待一会儿,便答应多给一百块钱。
梁东言和姜阈坐进车里,夜色下姜阈的神色有些疲乏,梁东言看着他,想起刚刚开门那瞬间,自己看到姜阈的反应。
像是看到了神兵天降,无法相信、却又震撼无比。
梁东言准备从酒局离开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清醒的,可以一个人回去,别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可姜阈出现时,他突然间就好似真的没了力气、也站不稳了,他觉得头晕、觉得浑身不舒服,他需要姜阈带他走、需要喝一杯姜阈特地从东吴带给他的热茶。
“看什么?”
姜阈转向他问。
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梁东言怔怔地想,他眼中泛热,坐得离姜阈近了些,握住他的手。
“你爸妈知道你出来吗?”
梁东言问。
姜阈摇头,闵萱这几天出差不在家,姜秉泽晚上有应酬,他出去的时候还没回,晚点就算回了,基本都是倒头就睡,绝不会去开他的房门。
出租车在零点前到了东吴,停在了三堡街南楼门前,姜阈靠在梁东言肩上睡着了,他最近没有周末的概念,休息日比平时起得更早,基本都是补一天课或者做一天题。
“师傅,多少钱?”
梁东言压低声音问。
那师傅报了个数字,梁东言扫码付了,然后捏了捏姜阈的手指,在他耳边轻轻喊他。
姜阈的睫毛颤了颤,困意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到家了。”
梁东言温声道。
姜阈盯着他,缓了片刻才点点头,和梁东言一起下了车。
只是下车后,姜阈一直站着不动,似乎是没打算回去。
梁东言以为他还没醒透,想送他到小区门口,姜阈却摇了摇头。
梁东言那温馨无比的“到家”二字让他一瞬清醒了,那瞬间他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几乎到达了顶峰。
他悠悠盯着不远处的万科府,只觉得冰冷生硬。
姜阈不想回去,他甚至不愿意称那个地方为家,那是堆满试卷的牢笼、是吞噬生命力的恶魔。
“你先回去吧。”
姜阈依旧站着,他别过脸,发着呆看着凌晨杳无人烟的街道。
梁东言不可能回去,他转到姜阈面向的那面,微微侧头,观察他的神情。
姜阈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有些红血丝,目光清冷空洞,像在放空。
“跟我回家。”
下一秒,梁东言凑近姜阈,他盯着人微微笑着,伸手在姜阈眼前晃了晃,温柔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