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一时间十分好奇,都想要找人查探一番,把原委弄清楚了。
她下意识觉得这里面可做些文章。
邵勋在十一月初回到了京城。
路过司空府时,扭头看了一眼,似乎期待能看到什么一样。
结果看到的只有仆役。
仆役还认识他,恭敬行了一礼,然后门令史徐朗便扔了兵书,奔出来打招呼。
邵勋用眼神示意,连连摆手,在徐朗疑惑的目光中离去了。
以前来过几次王府,每次都笑容满面,脚步轻快,这次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自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宫中便来人了,天子令其觐见。
妈的!消息传得真快。
城里这个宅子,一定被人监视了。
唉!邵勋装逼地想了想,人红是非多啊。殿中将军这种掌宫廷宿卫的要职,在京中确实算一号人物了,什么宫廷阴谋、政变都绕不开他们。
临离去之前,他想了想,让仆役把两张胡床带上。
一行几人就这样去了宫城,过端门之时,仆役自回府邸,胡床则放在门口。
“将军。”杨宝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临近邵勋时,不知道激动还是咋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杨幢主与我分属左右卫,何须如此?”邵勋惊道。
杨宝有些尴尬,刚才太激动,腿软了。不过他面不改色,顺势拜了一下,然后起身,一整套动作丝滑无比,看不出任何滞涩,仿佛他原本就想这么做一样。
“我能当上幢主,多亏了郎君美言,此大恩大德,永远铭记心中。”杨宝说道。
邵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杨宝今日跪拜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确实不一般。
因此,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我皆是同乡,互相帮衬乃应有之意。”
杨宝连连点头,道:“郎君要入宫?我已接到军令,这就遣人护送。”
邵勋一听,拿拳头敲了敲他的兜盔,道:“我什么身份?如何当得起宿卫护送?”
“那就挑几个老兄弟,帮郎君抬着家什进去。”杨宝说完,不待邵勋拒绝,立刻点了几人。
不一会儿,七八个人赶了过来,见到邵勋时,齐齐行礼:“参见将军。”
邵勋一看,确实都是老兄弟了。有的甚至跟他一起在辟雍战斗过,现在居然都当上了什长、队主,立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自王国军解散后,已有半年未见尔等了。”
“恨不能重回将军帐下。”几人齐声叹道。
“会有机会的。”邵勋哈哈一笑,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端门。
他现在在禁军中的名气,确实相当不小了。
王国军时代,他以中尉司马的身份主导训练,认识他的人极多。
几次战争,又把他的名气进一步传扬。
王国中军六千余人是他亲自带的,有时候还抽调上下二军的精锐出战。这些人,在禁军大扩编的时候,很多都捞到了什长、队主甚至更高的职位。
就像今日值守宫廷的右卫殿中将军陈眕部,就有不少当年的老部下,走到哪里都有目光投注过来。
“以后得找机会,与他们聚一聚。”邵勋一边走,一边想道:“关系到位了,即便他们暂时不愿意跟着造反,也有其他诸多好处。高高在上的司马越,如何懂武夫之间的交情?这种名气,总会有发挥作用的那一天。”
太极殿很快到了,但这不是目的地,一行人走了好远,最后抵达了华林园才算完事。
“拜见陛下、皇后。”邵勋跪在地上,大礼参拜。
巧了,皇后好像还是穿着擒捉司马乂时的长裙。
华丽、威严、秀美,让人想要——把它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