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玉堡坐落在远达与建尼的交界,雀屏山深处,建成也有二十多年。传言是当年“夺剑之乱”牺牲的众多剑客的遗孀所建,因此全堡上下全是女性,并均以孤玉为姓,合为一家。孤玉清是拜玉堡的第三任堡主。孤玉盛则是在机缘下被孤玉清收养的孤儿,自幼天赋极高,又遇神秘高人指点,少年成名,人称其刀道为“石心独玉”,清雅飘逸,自成一派。不过,他自被封为“南刀”以后,却鲜涉江湖,闭堡不出,使得无数武林豪杰因未见识过他的碧玉刀而深深遗憾,莫无敌便是其中一个。孤玉盛算是拜玉堡中唯一的男性,他的神秘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除了当年黑道大帮“雀山帮”欲血洗拜玉堡,被那时年仅十九岁的他一人挥刀灭团外,他几乎没有任何事迹流传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物,莫无敌当然好奇,今日的比武更是让他异常兴奋。冰魄刀呼呼带着寒风向孤玉盛袭来。孤玉盛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待冰魄刀几乎要挨上自己,方才擎出碧玉刀,潇洒格挡。碧玉刀“仓啷”出鞘,四周立刻被灿灿的绿光所笼罩。莫无敌被刺得猛一眨眼,登时向后飞退两步,孤玉盛在这回合中也没有占到便宜,为了躲避冰魄刀的寒气,也后退了同样的距离。
“好刀法,‘石心独玉’果然是旷世奇功。”
“‘冰锋魄刃’也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都为自己的对手叫好,两柄宝刃也因为兴奋发出同样的颤抖。
“再来过!”
“正有此意!”
试探过后,两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领,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冰魄刃带着寒气,碧玉刀泛着绿芒,两柄宝器被耍得上下翻飞,各不相让。刀意不同于剑道那样讲求轻灵多变的身法,而是讲求力道与全身的动作。所以对打起来就形成了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脚下狂沙走石,草木横飞,自然的形成了一个战圈。“石心独玉”是一种特殊的刀道,在这么昏天暗地的打斗中,孤玉盛依然鞋不沾尘,衣不挂土,动作是出奇的飘逸。莫无敌则刚好相反,他的“冰刀”极其霸道,所到之处,草木沙石无有幸免。二人迥异的刀功擦出奇特的火花让观者大呼过瘾。
莫无敌对自己的寒冰气劲很是自信,就算是先前与鬼洞天交战都没有使出“冰锋魄刃”这套功法的最后杀招,据说他的绝杀叫做‘冰封万里’,由于霸道非常,戾气太重,被“刀皇”禁止在生死对决之外的情形下使用。可是但见眼前这个刀客非是自己不用全力就可以战胜的对手,他决定解开“刀皇”的“封印”。
时逢夏初春三月,现在又是晌午艳阳高照的天气,可是孤玉盛却感觉自己身在冰窟之中,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好象被冻得不再摆动,他感觉到了莫无敌的变化,心内的震颤已经不经意间写在了脸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蔌!”远空划过一道白链。
正打到关键的时刻,莫无敌突然停手,飞身跳出圈外,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孤玉盛,问道,“正打到关键处,孤玉兄为何招式渐乱,显然是因事而分神?”
孤玉盛听他说罢,眼神中露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莫兄果然君子,刚才小弟确实分心了,因为刚才天空中闪过了我孤玉堡特殊的联络暗号,要盛即刻赶往汉容,由于盛对姨娘的安危甚是挂心,故而分神,还请莫兄见谅。”
“唉,”莫无敌长叹一声,“是啊,还是清姨的安危要紧,那这场比武就留到事情结束吧。我们马上动身。”
孤玉盛一脸真诚,邀莫无敌一同起程。
在“仁义王”汉容誓师以后,天下各个势力都表现出了各自的姿态。各地义军纷纷起义响应;外族见中土内战在即,也动了蚕食的念头;建尼、远达、西谐等中立洲郡则依旧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但是四海之内的混乱局面依然没有改变。
孟氏政府的第二拨平乱大军已经被“中军”击溃,全军严阵以待,等待着下一次冲击的到来。六木熊杀敌无畏,在战场上犹如狼入羊群,杀得敌军闻风丧胆。当然,他的双手也沾满了战争的血腥,收拾战场时,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六木熊有时会心存愧疚,虽然知道这是战争中所难免的,但是他还是宁愿远离这些。做杀手是为了更早的结束战乱,杀掉敌人的头目,可以变相救下对方和己方很多的小兵,可是让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屠杀生灵,他有点于心不忍。
看着眼前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他坐在小土包上发呆。“我觉得这么做很没意思,我不知道哪天自己会疯掉。”六木熊的眼中充满着迷茫。碧灵面遮白纱,站在他的身后,玉手搭着他的肩头温柔的说,“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在实现太平盛世的道路上牺牲是再所难免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不要这样,但是命运可以选择吗?”
六木熊站了起来,转身亲吻着她的额头,淡淡的说,“起风了,回去吧,会着凉的。”说罢,搂着碧灵向府第走去。就在即将到达自己家门的时候,一个报事的士兵将其拦住,施礼言道,“‘仁义王’请六木将军去政厅议事。”
六木熊不知何事,轻捏了一下碧灵的削肩,温柔地说,“你先回家吧,我去看看。”
碧灵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着他莞尔一笑,转身抬莲足向府门里迈去,顿了一下,她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渐行未远的六木熊言道,“熊郎,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六木熊被她这突然的发问弄得呆了半刻,而后真诚地微笑就爬上了他那略显稚嫩而又坚毅的俊脸,“好。”
来到政厅,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何董生示意他坐到一边为他准备的空椅上。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六木熊认识的,其中包括鹤山派掌门“云中子”凌空上人、他的首徒“鹤腾脚”唐风、“北刀”莫无敌,当然还有曹骠、柳四娘,李晋等高级将领。六木熊正好坐在了唐风的边上,两人先是微笑示意,而后唐风凑近六木熊小声问道,“怎么没看见水若寒水姑娘?”
六木熊回报以苦笑,轻声言道,“水姐姐是从来不参加会议的,唐大哥要是想找她,估计要费些工夫。”
唐风默默的点点头,失望之情一览无余的写在他的脸上。六木熊瞬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其他几个陌生人身上,经何董生介绍,放才释怀。原来在座的还有“南刀”孤玉盛以及几个拜玉堡的代表,此外还有坐在和凌空上人平等位子的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四海会”总舵主——“武宗四子”之一的“周游子”左誊。
在场的有这么多武林奇人,六木熊知道有大事情将要发生。
第十四章 论天下四海纵横
何董生似乎因为左誊的到来甚是欣喜,与在座众人谈笑风生,纵论天下。
“此前听说左大哥老来得女,小弟在此以茶代酒,了表贺心。”何董生举杯相敬。
左誊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显然这是他目前最开心的事情,“左某在此谢过王爷了。”
“哎~怎么左大哥不愿称在下一声小弟,为何出言如此生分?”何董生虽然话有责备之意,脸上却依旧是开心的笑容。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何贤弟所言甚是,左某虚度五十五载,如今方得此一女,确实令老夫宽慰不已啊。”左誊露出满足的神情。
“偌大个‘四海会’将来托以一女流掌握,想必左兄还是放心不下吧,还是再接再厉,又添个男丁才好啊。”凌空上人见大家如此高兴,也调笑起左誊来。何董生与左誊会意互望也跟着大笑起来。
“四海会”乃是江湖“三会”之一,掌管着全国的镖局、信所,因此它的分会遍布天下。然而这只是他们表面上应付官方的生意,其实它之所以在江湖上有如此的地位,完全是因为他们掌握着整个江湖武林黑道白道几乎所有的情报,也算得上是民间最有效的情报网和间谍机构。总舵主左誊,乃“武宗四子”之一的“周游子”可见其江湖地位之显赫。在他之下还有分管七洲的几个分舵主,也个个都是厉害的人物。不过这些对于六木熊这个涉世未深的“新人”来说自然是知之甚少。
何董生可以与“四海会”结上关系,正说明他现在的民声极高,二者的结合又起到了互相抬高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