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你怎么敢骗我!
明明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神,他才是游戏的创造者,她凭什么!凭什么把这场游戏给他!宋恕越笑越大声,似乎是真的碰见了全世界最最最为好笑的事情,笑的他通红的眼角都滚出一道生理性的泪水。
良久,宋恕才止住笑声,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
客厅内的挂钟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陷入死寂,所有鸣喇声、叫卖声、风声、落叶声都消失无踪,就连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唯有他和唐玉斐是真的,所有他缔造的人、飞鸟和游鱼都会成为他的眼睛。他会找到她的,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她根本无法从这里离开,哪怕上天入地,只要她还躲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有办法将她揪出来。
到那时,他会将她牢牢地、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荆棘痴缠、铁锁加身,哪怕将她刺的千疮百孔,他也不会再放过她。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个世界就像卡壳的齿轮般不转了,鱼儿浮于水面,水滴悬停在空中,太阳失去热度,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动作驻留着。宋恕每走过一处,他身后的一切都会如冰凌遇水般消融,最后化作一片虚无,脉分线悬,劈裂两半。
他像是知晓猎物已经落网的猎人,慢慢往早已布好的陷阱走去,并不着急。
他想象着猎物在陷阱里将会是怎样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猎物无处可逃,他每一步的逼近都是对她的煎熬。
他卯足了耐心,只为让她在里面彻底磨平自己的利爪、磨伤自己的血肉,最后将逃亡意志也消磨殆尽。
这是驯服野兽的过程,让她最后只能乖乖臣服。
可宋恕没能成功。
他走了许久许久,他的世界里没能有一只眼睛告诉他唐玉斐的下落,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唐玉斐陪在他身边的这将近十年的光景似乎是将他的心思摸地一清二楚,她藏在了他永远想不到的角落里,让他毫无办法。
到后来,宋恕有些生气了,他由走变跑,像个疯子一样在这个虚无的世界大喊唐玉斐的名字。
“唐玉斐!你在哪里?”
“唐玉斐!你给我出来!”
“唐玉斐!唐玉斐!唐玉斐!!”
宋恕的声音远远散开,不知道传了多久,终于撞到这个世界的边界,又慢悠悠地回荡回来,于是天地间都充斥着他的呼唤。
这个世界就如同一口被撞击的闷钟,钟声杳杳,回荡不息,每一下都化作唐玉斐的名字。
宋恕知道,唐玉斐一定听到了,可她就是不出来,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如果可以,他应该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命令唐玉斐出现在他身前,可他办不到。
曾经在海底时他就发现了,他能操控一切,却无法直接操控唐玉斐、让她在水里呼吸,最后也只能给她戴上气泡。她是个特例,生来就是忤逆他这个造物主的存在,他如果早些杀了她就好了,可他偏偏喜欢她。
他不顾一切将她困在掌心,却终究还是困不住她,让她溜了出去。
宋恕喊了一声又一声,他生气、不甘、甚至有些恐慌了,但是最后他还是用嘶哑的嗓子软了声音、放下姿态去轻声诱哄。
“唐玉斐,你出来好不好?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不该不信任你,一意孤行要将你绑在我身边,是我太自私太自负了,完全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要是出来,我就带你出去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吗?”
“我不怪你了,我现在不怪你了,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你都藏的够久了”
宋恕絮絮叨叨地念着,他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话,数不清自己找了多久,这是他的世界,可他却觉得这样空旷、这样陌生,就像走在当初那条冥府的道路上一样,根本看不到头,也看不清周围。
可那时候他背上背着唐玉斐,他们还要去往人间,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他怎么会找不到她?
他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一想到这里,宋恕就觉得牙关打颤,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怕还是因为恨。他的喉咙好疼,像含服了一块炭火,烧的他心肺滋啦作响,脑子里烟熏雾缭,呛的他眼鼻发酸。
可唐玉斐还是没出现,她铁了心,冷眼旁观这一切,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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