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山宗暂住的院门外此时是一片兵荒马乱,脚步声剑鸣声不绝。
“涧山宗的人往那边跑了!赶紧追!今日我势必要拜宗成功!”
“有哪位仙友知道涧山宗在何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在宗门处堵着他们不就好了?”
“这道理谁人不知晓?问题是没人知道涧山宗的位置在哪儿,老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闻涧山宗的名号。”
于是这帮人又火急火燎地朝着冷明远和丹翠御剑飞奔的方向追去了,院门外好久才消停,重新陷入安静。
唐玉斐这才悄悄打开门,确定是真的没人了才转身进入殷不疑的房间。殷不疑果然也淡定地在桌前坐着,连面罩都没带,见她过来,眼神微动,扬起温和浅笑。
“仙尊倒是淡定。”唐玉斐一见他就起了坏心,上前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
殷不疑的眸中瞬间露出无奈之色,再配上如今的表情,顿时惹得唐玉斐笑出了声。
“对了,我拿到灵剑了,华荣峰主说,它叫南冥。”
唐玉斐终于放开殷不疑的脸,在他的脸上留下微红的捏痕,随后带些小得意地抽出腰间的南冥剑。南冥剑一经出鞘,锃亮的海蓝色剑光就迫不及待地发散出来,如同开屏的孔雀。
她的剑怎么这么不矜持沉稳,一点不像她。
殷不疑便也转身取出一直被搁置在房内的北冥剑,它们被放在一起的那一刻,两柄剑几乎是同时震颤起来,频率相同,如同一个人的心跳和脉搏,息息呼应。
“你很喜欢北冥剑,北冥剑也不排斥你,我便想到了无主的南冥剑。”殷不疑温声道。
“只是这样吗?”唐玉斐凑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华荣峰主告诉我,北冥剑和南冥剑乃是对剑,不知仙尊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殷不疑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却没吭声。
唐玉斐这下明白了:“原来你根本不是跟我学坏的。”
殷不疑轻笑起来,清冷的眉眼便如初雪融化,他嗓音低柔,其间是无限包容与柔和:“是不是对剑都无妨,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喜欢,南冥剑我很喜欢,剑招我也很喜欢。”唐玉斐说着话音一转,如狐狸般狡黠地笑眯起眼睛,“仙尊,我也可以很喜欢。”
殷不疑微怔,随后脸上似乎泛起浅浅的胭脂红。他专注地看着她,微微倾身,却在靠近她时又僵着不动了。
这是害羞了?
于是唐玉斐主动补全了剩下的距离,在他被自己捏红的脸上带些恶意地重重亲了一口,那处地方就更红了。
又是欺负仙尊的一天。
“华荣峰主想见你,你要见他吗?”唐玉斐问道,“他认出你教我的剑招了,你让我在大比上用出这套剑招,是已经想到这一层了吗?”
殷不疑嗯了一声:“迟早要见的,他应当在华荣峰等着我。”
唐玉斐点点头,替他将面罩重新戴好,带着他瞬移去往华荣峰。
其余宗门的人都离去后,白玉京恢复了以往的清静寂寥,连绵群峰和巍峨宫殿也越发显得空寂和肃穆。华容峰大殿外仅有两个筑基期弟子在做洒扫,并未注意到唐玉斐和殷不疑的到来。
两人径直落于大殿外,等在这里的不只有华荣峰主,还有淑云峰主。
华荣峰主的目光直直落在殷不疑身上,殷不疑一袭白裘缓缓走来,乌发微扬,风姿绝尘。然而现在的他比之华荣峰主记忆中的不疑仙尊却少了几分疏冷,多了些清润与烟火,像是最漂亮无害的温玉,而不再是高高矗立雪山的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