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先生?&rdo;南乔唤他。
谢知津仰头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饮下,声音颤抖,带着一点心灰意冷的语气说:&ldo;可是他对我非常抗拒。&rdo;
&ldo;不说季声,连我对你也是非常有成见的。&rdo;南乔便又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谢知津说:&ldo;可是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帮他了,因为你是季声的生命里,唯一一个给过他希望的人。&rdo;
这话听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可是事实却又的确如此。
季声如今有多么厌恶谢知津,曾经就对谢知津产生过多么大的希望。
就像那个满是风雪的除夕夜,能够在墓园找到季声且陪着他喝一杯酒的人,只会是谢知津,也只有谢知津。
在褪去了多邦胺的假象之后,他们始终不曾释怀过,这场纠缠,似乎从没有因为他们&ldo;分手&rdo;而止息过。
谢知津已经有些醉意,他靠在酒吧的座椅上,侧过脸去看窗外的夜色,漆黑一片中,点点灯火。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强硬地将季声关在车里的时候,季声看向窗外的那种眼神。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无尽的期待,以及对绝处逢生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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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津再一次见到季声是半个月之后,在南乔和林春晚的婚礼上。
那天在酒吧,南乔走的时候特意邀请了谢知津,谢知津心里明白,那是在给他一个和季声见面的机会。
刚下过一场大雨,天气没有之前那样燥热了,但仍然是朗日清空的夏天,风中还卷着凌霄花的味道,肆意浓烈。
是草坪婚礼。
绿意盎然中点缀着清新的白,仿真花和鲜花杂糅在一起,挂毯与轻纱随风舞动,正如这场婚礼的主题‐‐纯净。
很耐人寻味的词。
谢知津出门前特意整饬了一番,穿的是定制西装,船型胸兜高端绅士,整个人显得十分贵气。
可惜他坐到车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季声是看不见的。
谢知津到得还算早,彼时季声正坐在甜品台旁边和几个同事说话,季多福趴在他脚边要多乖有多乖。
南乔应该没有告诉季声谢知津会来,谢知津怕惹他不高兴,也就没有急着过去打招呼,而是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好可以看到季声的侧影。
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他。
浅色的休闲衬衣配西装裤,身形笔直修长,侧脸逆着光,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脸颊上透明的绒毛。
但可能是怕光,季声今天带了墨镜,遮住了那双清润异常、却并无神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