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笔记本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当天晚上的画面‐‐
5月9日,凌晨03:36分。
路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传媒大厦有灯光打过来,让人能够分辨出细密的雨丝,以及季声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衫的背影。
行车记录仪的画面不甚清楚,但仍可以看到季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抬头往远处看一眼,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说不出的孤寂。
屏幕忽然亮了一下,谢知津不由地倾身去看,只见远处开过来一辆灰色轿车。
&ldo;这就是肇事车辆。&rdo;阎迟在一旁补充。
灰色轿车开得绝不算快,却在阎迟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陡然加速,毫无征兆地冲着季声撞过去。
面对面,不到十米的距离。
画面里的季声就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术一样,身体僵硬地迈不了一步,刺眼的车灯让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挡眼睛。
而就是在季声抬手的那一刻,车再度加速,彻底撞了上去。
薄弱的身躯与车辆相撞,无声的画面似乎传来&ldo;砰&rdo;的一声闷响。
谢知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颤了一下,好像那辆车是撞在了他身上一样。
疼。
他看着季声被撞在地上,在车辆的巨大推动作用下被迫滑移了小一米的距离,保险杠变得四分五裂,毫无章法地落在季声身上。
而人早已经是失去意识的状态,只剩下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痉挛。
似乎就能看见季声的衬衣上沾染的雨水,白皙的皮肤上裂开的伤痕,过了一年都仍然没有消下去的旧疤。
阎迟觑着谢知津的脸色,生怕他下一秒就要上手将这台笔记本撕成两截,于是慢慢伸手想要将电脑拿远些。
谢知津抬手将笔记本按住。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但仍然有理智,指着屏幕上那辆模糊到根本看不出车牌号和车主的灰色轿车说:&ldo;这车有点眼熟。&rdo;
阎迟哑然,抿着唇才点了点头:&ldo;我也觉得眼熟。&rdo;
他掰开谢知津按着笔记本的手指,总算将那台电脑抢救过来。
&ldo;已经在查了,你耐心等一等,今天就能有结果。&rdo;
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里,谢知津又将笔记本从阎迟手机夺回来,抱着那段视频反反复复地看。
从季声走在路上的那个孑然背影,到季声变得伤痕遍布的那一刻,无数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过,心一遍又一遍地疼。
早已经不再发作的耳鸣又开始嗡嗡作响,像能听到无情的车鸣声,也像撞在季声身上的声音。
谢知津看到最后眼角猩红,终于在一便又一遍的反复观看中确认了一件事: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而所有的巧合加起来,只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