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这里有你的一份包裹,请签收。”蓝色工作服的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发票,低头在腰包中找出一只圆珠笔。
“谢谢,麻烦了。”李正义刚好站在饮水机边,顺手接了一杯水给他,然后接过发票签上自己的大名。
“没事,你先忙,我还有其他的包裹。”
李正义温和的笑了笑,目送他离开。
“哟,谁给李警官寄的包裹啊,这外边这么还包着一朵花?”
几个同事围上来,现在正是午餐时间,大家对八卦异常敏感,李正义也算是所里的大龄男青年,被送花可是头一遭,属于是铁树开花,哑巴说话,凤凰落在屋檐下。难道我们所里的门面李正义也要开始属于他的春天?女同事们都很关心他,特别是已经结了婚,生了娃的年长女性。絮絮叨叨的传授李正义与人相处的经验,活像他老妈。
“小李啊,要我说你这个年龄确实该结婚了,我家小孩都会打酱油了,你怎么还不着急。”一个刚好同李正义一起来接水的女人打趣道。
“去去去,小李这么年轻,样子有板正,这不好好相一个那不是白白浪费了,那女娃咋样?哪天你领来所里我们帮你瞧瞧。”
李正义是孤儿的事情早在进所里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那时候生活过得苦也没有什么娱乐,一个大学生下基层来干事业还是很稀奇的,再加上妇女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
李正义倒是没所谓,除了回忆起往事伤心之外对这些流言蜚语视若未闻。所里的领导也很给面子,对于泄露他的信心非常抱歉,承诺他会严肃处理。没想到李正义一干就是十年,所里的领导都换了一茬。而李正义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成三十多岁的老伙子,至今未婚,可以说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所里的老阿姨们都很关心他的婚姻大事。
“对嘛,婚姻这种事情哪能着急,要我说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我看所里的姑娘就很合适。”
这下所里的单身女孩急了,有的红着脸跑开,两三个胆大的没有害羞反而想看看他的反应躲在工作桌后面偷偷听着。
李正义一脸无奈,解释这是朋友送的,再三保证之后才打消她们的八卦之心,但导火索被引燃,没有个响声怎么肯放过李正义。她们充当媒人就顺势给他介绍一些合适的女孩。
一直到午休结束,大家才各回工位开始工作,李正义的笔记本上已经多了二十多个电话号码。
他无奈的笑了笑,把笔记本放回自己的口袋,合上水杯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包裹里面是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通体黑色,是一个天地盖礼盒。上盖和底盒之间延伸出两根白色的礼带呈十字状捆住盒身,交叉处一朵黑色的玫瑰花盛开在上面。不过因为运输的挤压压成扁扁一团,像雕刻一样牢牢贴在上面。
打开盒子,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铺面而来,白色的锦布中安静躺着一张烫金的黑色信封,一张黑卡,一枚刻着复杂花纹的印章。
李正义目光扫过那枚印章时,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好像看见什么贵重物品,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去动那枚印章,李正义郑重打开那张白色信封,信封上好似残留着主人的余温,胭脂的香味久久萦绕在他的鼻尖。
白纸上工整的手写体赏心悦目,整张信是用英文写的。
信的开头写到。
“亲爱的李,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登上了回国的航班,我是在机场给你写这封信的。
我对你的思念已经不允许只停留在我的回忆中,原谅我通过这样的方式提前和你说说话,可真的见到你的时候我想我会紧张到语无伦次。这几年在这里留学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充满魅力与惊喜的男人,如果你每天都被一群只知道下半身的蠢货围住相信你会和我一样疯掉的。这里的饮食,这里的人都让我十分不习惯。没有你在我身旁我总觉得少了很多乐趣。所以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们重新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
读到这里李正义皱紧眉头,信的主人笔锋一转,好像后知后觉一样接下来的字从英文变成了中文。
“十分庆幸在我孤寂人生中你的出现,在那段最难忘的日子里是你在陪伴我。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我难以对人敞开心扉,做事也欠缺考虑。那时候的我十分伤心,你不肯同意和我一起远渡重洋飞往另一个国家重新开始。我以为你不爱我,冲动之下——也是为了气气你,我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这里有白鸽,象牙塔,教堂,还有我爸爸留下来的庄园,以及他早已为我安排好的人生。完成四年的高等教育之后,我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冲动,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每日都在思念你的日子里度过。
在这四年里我不是没有想过回国,但我的管家告诉我,这里没有飞往国内的航班,在那张小小的航班表上能飞往美洲,北美洲,非洲,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但就是不能飞往东方的任何一个国家。为此我飞往伦敦中转东大陆,真不敢相信这里的机场同样没有关于东大陆的任何航班。
我受到了诅咒,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是不被上天所允许的,这就是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断询问着机组人员关于东大陆的一切,他们像喝醉酒一样,回答得模糊不清。然后我随便找了一个路人问他东大陆的情况。他看上去像是个东方通,衣服上写着‘XX外卖’的字样。但我并没有心情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