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也举杯淡淡一笑说:“你只不过做你应该做的我也是做我应该做的而已。”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其实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是一直都很感激你的。”讨论完一些保密的细节和其他事情后公爵拍了拍阿萨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下我女儿。”语气没有丝毫的刻意把一个父亲的感激表达得恰倒好处。
阿萨反而有些内疚了问:“小懿的伤现在好了么?她现在在哪里?”这两个问题在他心中足有两个月。
公爵神情黯然微微摇头:“伤了颈椎之后又旅途颠簸性命没事但是手脚永远都”
“我能见见她吗?”阿萨迫不及待地问。
卧室内当小懿看见阿萨的时候姆拉克公爵才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女儿的笑脸了。这个现让他有些怅然。
“怎么这么迟才来看我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我的吗?”小懿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飞起一阵潮红。但是她也只能够用这个方式来表达心情而已即使是动一动手指对她现在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了。
阿萨走到床头蹲下看着小懿说:“对不起我突然有要紧的事去办。现在我不是来了吗?”在过道中他已经和公爵通过声气了知道口径要一致。
小懿凄然自嘲地笑着说:“可惜我现在动不了啦要不我一定下厨做我最拿手的甜点给你尝尝。”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长久的伤痛折磨更重要的是她要面对自己以后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事实。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的何况她还很年轻很美丽有很多未来也有很多理想。
她的身体很平静地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如同那些放在山德鲁桌面上的盖着布的尸体一样毫无生机。只有头颈还能活动微微透露出些许活着的气息。
“都是我的错”阿萨感觉自己的眼眶中有酸的感觉好象打了呵欠一样。是他害她成这样的阿萨回忆起了自己那个劣拙且恶毒的谎言。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心痛。那是无奈和悔恨交织煎熬而成的无能为力又清楚地知道那本是自己可以避免的一个错误。
“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也回不来家看不见我爸爸和妹妹了。”小懿淡淡地说她好象还更显得坚强得多。或许是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伤心得太过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可惜我背包里的笔记落在沼泽里了里面有我这两年来到处收集和记录下的药物资料。还有可惜我还没找到你说的那两种药草”
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不会有事。如果不是我那个的陷阱你也不会伤成这样。这些话不敢说出来更让他觉得难受。阿萨在山德鲁的书里看到过知道治疗魔法对于脑髓的损伤是基本上无法治疗的在山德鲁那里摆弄了那么久阿萨知道脊髓其实是脑髓的延伸。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能够治好你的办法你放心。”阿萨看着小懿说。他记起教自己练习冥想那本书他曾经看到目录中记载的有很多和魔法有关的神奇逸事和各种奇怪的东西甚至看到过‘复活术’这种匪夷所思的名词。只要回去把书仔细看一看把上面那种文字翻译一下就一定会现线索就一定有希望找到能治疗好的方法。
“谢谢你安慰我。其实只要你常常来看我陪我聊天我就很高兴了。”小懿很无力笑了笑。
“不是安慰你。”阿萨用异乎寻常的坚定一个字一个字重达千钧地用力说:“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无论用什么方法多长时间。”
小懿讶异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把头转开对着另一面的墙壁。阿萨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得见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你不要这么说。我已经决定不再哭的了。”
直到他离开公爵府走在细雨弥漫的大街上的时候他都还一直沉浸在这种莫大的责任感中间。
公爵大人也很感动地谢谢了他告诉他不必为这事情劳心他已经很感谢他的心意了。毕竟这件事情不是他的错。
但是这样事情真的就是我的错啊。阿萨不敢说出口。他下决心一定要弥补起这个过错一旦想起因为自己一时的胆怯和懦弱就把一个美丽温柔充满了生机的女子害得全身残废只能像具尸体一样在床上等死他就觉得心中像是被灌进了一罐沸腾的铅汁。
他绝不能让这个内疚一直缠绕自己不能够让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再看见那动也不动好象尸体一般的四肢。
而且最后看见小懿的泪眼时更让他震动莫名。
当她终于重新调整好了声音和呼吸转过身来的时候阿萨看到了一张挂着泪痕的脸。那张已经消瘦得过分的脸透露出一种与之极不匹配的光彩。那是种憔悴的丰盈不幸的满足。
他看得出那不是一种哀伤是另一种他不甚了解的情绪。虽然不明白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身体中萌芽然后顷刻间就把蔓延进他思绪的每一角落。好象心中一个不知名角落里的一根与生俱来的弦被触动了与她的那种莫名的感情共鸣。
这种感觉与他哀伤的责任感相交融混合成一股既悲且喜的情感充塞在他的四肢百骸中。他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勇气即便前面便是火海刀山他也虽千万人吾往也。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感想的世界中直到听到一声大喝:“站住。”他才现自己已经被几个人围了起来。
四个全身披挂的铠甲剑士分四个方位把他夹在中间。外面一圈则站了几个贵族打扮的青年其中带头的一个梳着个小辫子阿萨认得他昨天晚上被他把手腕扭断喉咙打伤的就是这个家伙。街上的行人看见这里势头不对纷纷躲避。
小辫子迎着火光看了看阿萨。用指着他大声吼道:“就是你!你以为你昨天晚上化了妆今天就没人认识你了么?告诉你早有人给我报信了。还英雄救美好威风是不是?今天晚上我就把你头割下来当尿壶!”很生龙活虎的样子王都牧师的治疗术水平确实很高。
“滚开。”阿萨理也没理他径自向前走去。
小辫子高呼:“给我拦住。”两个铠甲剑士向中间一夹伸手一推把阿萨推了回去。
小辫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跳起来叫道:“你敢看不起我?你居然敢看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要以为会两下子会几下魔法就很行了。”伸手指了指四个铠甲剑士像在炫耀。“你看看他们身上的装备他们可是皇宫守卫会怕你那几下?告诉你本少爷随时可以调动几百号人来宰了你我就是”
“我说滚开。”阿萨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瞪着眼睛直撞向前面那两个剑士。
“宰了宰了!给我马上宰了他!”小辫子跳起来尖声吼叫。前面的两个铠甲剑士举起盾牌抽出长剑向阿萨冲来。
“滚你妈的xx。”阿萨暴怒从长袍下抽出刀来朝剑士们的盾牌上猛力砍去。
一声巨响两个铠甲剑士向后直跌出去捂着手出痛苦的喊叫。变型了的盾牌向后飞去一个正中小辫子的脸一个则打在他胸口上两声闷响和几个骨裂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响起。小辫子这次连一点喊叫也完全不出就倒下了。
“少爷少爷”旁边的人立刻围了上去而后面的两个剑士则完全被这一击的的威猛镇住了原地站着动也不敢动。阿萨越过这群人朝大屋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出很远阿萨才现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居然把自己的手腕也弄脱臼了。自己把关节接上痛出一身冷汗。
怀着试一试的想法阿萨还是向山德鲁请教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脊髓受伤的人重新恢复行动能力的问题。
结果倒是意料之中。山德鲁打着呵欠回答:“有啊。你把人带到笛雅谷去找死灵公会保证能让他可以到处乱跑说不定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