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王口牛哄哄的走过来,狡诈地望着师兄,向宪兵少佐岛本说:“太君,你看我这招灵吧!他是跑不掉的,上钩了不是。”
“吆细吆细,你的大大的有功,回去,皇军大大的有赏。”他一边瞅着他们对打,一边喊:“死了的不要,抓住他!”
日本浪人打上了瘾,黑虎本来胳臂就受了伤,有点招架不住。又是在紧要关头,从房顶跳下一个黑衣人来,嗖嗖地踏着小鬼子的肩膀走过来,接连几脚踢倒好几个鬼子,她一把把黑虎拽到房顶:“快跑!”只见她把一把石灰扬到小鬼子身上,顿时小鬼子只顾揉眼睛,哪还有还手的份儿。三下五除二,那浪人屁滚尿流地败下阵来,那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
那黑衣人到着黑虎回到姑子庵,一把揭开脸上的黑纱布。
“你,怎么是你?是你一直跟在后头保护我?你和那三反五次救我们的黑衣人又是什么关系?”黑虎有些疑惑。
“阿弥陀佛!施主,就别管闲事了,我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过两天还是到别处躲一躲吧。”说完她进了自己的屋。
清清听见说话走了出来:“喂,你什么意思?佛门之地也见死不救啊,我们才来这头一天就往外开呀。”
“师妹别无理。回你那里睡觉去吧,不要打扰师傅了。”
“真是个怪人,哼!”清清进屋去了。
黑虎回到柴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来师弟是铁心当汉奸了,什么师徒情,兄弟情,在牛王口看来算个狗屁!偷师父店里的东西,争抢着玩女人,出鬼点子陷害人,哪样不是牛王口干的!自己能逃出来就算烧高香了。想着想着黑虎怎么也睡不下,真就弄不明白,这人咋就坏得脚底流脓呢。
小红依旧惦记着他的黑虎哥,老鸨不让她出来,是怕小野责怪,现在是小鬼子的天下,处处得听他们的。小红正想着,门被推开,是小野村一。小红立马回过头来:“你不是打仗去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红姐,”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别老和我冷冰冰的,我接到调令,调到奉天联防大队去。”
“还不都一样,都是打仗,打仗是会死人的。”
“我们,统统的不怕死。”
“我不是你干姐姐吗,不能没有你这个弟弟,我不希望你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日本人刚来那会,你还是个商人,常跟着你父亲到这儿来经商。记得有一天你又来听歌,我给你唱:‘塞下曲’
饮马渡秋水,水塞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你拍手叫好,突然你按着脑袋,说头疼的厉害,急忙掏出两片药吃了。当时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怎么了,是我的曲子让你伤感了?”
“是啊,以前的事我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就是记不大清楚了。你再给我弹那首曲子吧。”小野请求姐姐再来一曲。
小红又给他弹了起来,这回弹的是:‘苏武庙’
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
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
回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
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
小野站起来走过去,恋恋地望着小红:“你好象我以前失去的姐姐,这歌好象是娘教的,可惜她死了。”
“你对这歌还有印象?”
“我小的时候好象听见过,有那么点印象,就是记不大清楚。听我爹说过,好象还有个姐姐。他说有长得和我连相,都是在中国出生的。当时我们一起到山上去玩,我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姐姐为了救我从山上骨碌下来,当时就不行了,我保住了姓命却也大病了一场。”
“那你是中国人?”
“爹说我是东洋人,他以前在东北租界当过兵,把母亲也接了过来,后来他复原经商就回了日本。”
小红想起了自己,也有个弟弟,也该这么大了,十*岁。从打家里败落以后就被卖到望春楼,后来听说小弟弟被一个男人领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下落。爹爹死了,弟弟走了,妈妈一直惦记着,都想疯了,可能到哪去找。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日本人,咋看咋觉得象自己的弟弟。小野也看小红象自己的姐姐。他俩经常就这么对望着。
“外边冷吧?”小红问小野。
“冷,奉天冷得比我们那里早。”小野说。
“真不理解你们为啥打到我们中国来,还象以前那样经商该多好。”
“我也不想当兵,可这是日本公民的义务,就得为了大日本天皇效命。日本的国土小,不得不开疆扩土到你们东北来。。”
“那你们为啥不老实在你们租借地里呆着,到我们奉天城干什么?再说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还不如听我给你弹首曲子。”
“不!小红姐。”小野拽住她的手:“我不是为听曲子来的,我想告诉你,宪兵队和特高课的人正在抓黑虎和他的师妹,我知道他是你的老乡,我只把你当姐姐,可他们的不行。他们与我们大日本帝国过意不去,请你不要帮助和收留他们,不要给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