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森什么秉性,罗成也了解一二,见他不要脸皮地耍无赖,立刻拨了通电话过去。
不过很快,他又按灭了。
视线扫过玻璃上的倒影,一个女人低垂着头,半倚靠在后座上。
睡姿倒挺好。
罗成转过头,音量不自觉压低了,他问辽吉:“金诚旅社还剩多少尾款没结?”
辽吉正犯困,有人陪着说话,立刻来了精神。
“加上这一趟的奶酒,总共赊了一万多吧。”
罗成盯着镜子下面挂着的葫芦,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辽吉看他:“咋了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罗成活动了圈脖子,不答反问:“辽吉,你觉得这账能要回来吗?”
“难啊。”辽吉叹了口气,语气故作成熟:“没那么容易,谁让咱俩运气不好,摊上这次给他家送货了。”
罗成轻笑了一声,生意都做成这种烂摊子了,还敢接客,也不怕招呼不过来。
辽吉以为他这么问是因为担心回去不好交差,宽慰着说:“无所谓的哥,反正咱主要是送货的,就顺便催一下,收不回来厂里也不会说啥,本来就不是咱的活。”
“嗯。”罗成打了个哈欠,没太在意。
辽吉见他困了,主动说:“哥,你眯一会吧,我继续了。”
罗成从早上一直开到晚上八点多,除了路上厕所的空歇了会,一直到呼市接上辽吉后才松下腿。
两人开了个小时房,想着歇歇脚,结果一睁眼睡过头了,这才耽误了接机时间。
“嗯。”他又补了一句:“不用快,不赶路。”
辽吉露出纯朴地笑,应下声来。
密密麻麻的夜星点缀在头顶,笼罩着朦胧又沉寂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梁韵缓慢睁开眼。
那声音不算温柔:“到了,醒醒?”
梁韵视线里映入了一副面孔,背着光,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感觉到这个人身型很高大,足以堵住整个后车门。
罗成叫了三遍才把她叫醒,上身侧了点,指了指身后的一处,说给她听:“到地了,先下来吧。”
梁韵还有些愣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店。
红色挂牌上亮着四个字。
蒙尚旅馆。
她揉揉眼,“好。”
一只脚刚迈下车,感觉寒风瞬间钻入了骨子里,险些没站稳步子。
这是后来她对内蒙的第一印象,就是冷。
再转身,说话的那人已经不见了,换成了晚上那个笑容可掬的年轻小伙。hr